好了,可以,你说的都对,那我就不说了。
别的别的,我和你闹着玩呢,你说吧。
好吧,李挺,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特别怕你在我身边消失掉。
我?你看我,我像要消失的样吗?我掰了掰拳头,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小子长得牛一样,肯定活得比我长,我的意思是,我怕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靠,有那么严重吗?
你可能不觉得,因为我们给各自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我比你多长了什么器官了阿?
那倒是,你可能比我多长了一对犄角。
呵呵,是阿?
说着我就用脑袋撞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说着说着又闹上了。我告诉你,你可能是没往这方面寻思,我可是总想这个事儿,往极端了说,能见面的时候却见不到,比彻底没有希望了还让人接受不了。
我想了想,没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说,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那天的气氛,被他的这些话弄得有些沉重。
他的心思很缜密,想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我其实也想,想得一点也不比他少。
人总在不停的想自己身边想不通的事情。
想不通是因为自己左右不了。
所以有些放弃了不去想的人,就会认为这是命。
另一些坚持到底往死里想的人,就真的可能会想死,或者想疯。
还有一群想通了一部分,但是不打算再往下想的人,是生活中比较智慧的人。
《无间道3》里陈道明说,往往是事情改变人,而人改变不了事情。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夏天,因为实在太热,冬天冷了可以多穿,夏天热了,脱到还剩一层皮的时候,就没什么可脱的了。
那年的春天过的格外快,所以感觉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
老齐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我们要好好享受春天,把剩下的事留到夏天去做吧。
可到夏天来到的时候,我们又会想,是不是可以把事情留到凉快点的秋天去做呢?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
勤奋的人不是激发了潜能,而是斗赢了本性。
我哥就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战胜本性,玩得点到为止,学得游刃有余。
学习在他那里,是一门艺术。
我曾意外于他为什么会来到我们的学校。
他笑笑,说,造化弄人,我有什么办法?
看来来我们这所学校的人基本都经历过阴沟翻船的悲壮。
我说,你信造化?
他说,那倒不是,就算是,我对我的造化也挺自信,我觉得上帝很公平,我要是没考到这儿来,我上哪儿认识你去?
要是三流的肥皂剧的话,我应该扑到他怀里痛哭流涕才对。
我没有,虽然在心里我已经这么做了。
眼见着,我大一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现在想那个时候的我和没上大学之前的我有什么不同,还真是挺困难的。
在那个时候,我印象中自己是没觉得有什么变化的。
但是现在回想一下,变化确实有。
我正年轻的那一年,我经历的事情,比如高考,比如集体生活,比如学校当中一些很现实的事情,再比如,我哥,都给我开始步入成人行列的脑海当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人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啊,你觉得没变,是因为你在用变了的心态去审视变了的自己,这是一个相对静止的关系,等到多少多少年以后,你用再次变了的心态去审视过去的,和过去的过去的你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两个你,是绝对不可能一样的。
终于,又到了考试的时候了。
自习室里再一次人满为患,针插不进水泼不透。
一次我和老齐找自习室的时候和他开玩笑说,这个时候咱们把寝室往外租,10块钱一个小时,你看有没有人来住来。
老齐说好啊,在准备几个漂亮女娃给他们扇扇子,大夏天的,大伙可以都少穿点。
期末那阵,我的自习室分两部分上的,一部分和寝室的兄弟,另一部分,才是和他。
非典封校解除之后,我和我哥商量,能不能给我些时间和寝室的哥们们在一起。
他很爽快的同意了。
从常理上讲这根本就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谁也不是谁的私有物品,谁都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哥也没有强迫我天天和他在一起,这件事的决定权,应该是完全在我的。可话虽如此,我却总觉得有些是在做之前应该和他商量商量才好。
这已经形成了习惯吧。
这是一个后来我十分想摆脱掉的习惯。
我是个渴望独立的人,我很讨厌自己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何况这个阴影的来源不是他,而是我自己呢?
可我没意识到,渴望独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还没准备好去独立。
三十一
和老齐光哥他们上了自习的内容无非就是背书扯皮看美女。
夏天的到来,意味着人们身上的衣服会越来越少,包括男人的和女人的。说来也怪,在全世界范围来讲,女人的身体都要比男人的更神秘一点儿,从这个角度上看来女人会比较幸运吧,30度以上的天气走在大街上想见到赤膊的男人很容易,而男人想见到女人打赤膊基本就要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而且看到的都是有特殊身份的女人,比如自己老婆或者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