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理亏,没说话。
他说,我真是为你好,你说你没什么别的不良嗜好,在这些方面是挺完美一孩子,怎么就跟酒这么亲呢?你才多大啊?不到20就三天两头的喝,你30岁了怎么办?你是因为身体好有资本是不是啊?我真拿你没办法,拗不过你,我能怎么样呢?
说吧说吧,反正你有理。我说着把头低下了,准备听他的教导。
他这人最明白适可而止。
好了,我不说了,你也别给我保证,差不多保证10回了,以后你自己注意吧。
我说,行了,不说了?
他说,对,说多了也没用……
说着又把我拽到他怀里了。
厕所暂时没人。
他在后面抱着我,把手从我的衣服里面伸进去,说,你以后要注意啊,我再说一遍,喝酒呢,对心脏不好,对肝脏不好,对肾脏不好,对胃也不好……
边说着,他的手从我的胸口游走到上腹,游走到腰眼,游走到下腹……
在我自下而上涌起一股饱胀的热浪的时候,他接着说,还对……
走廊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忙从他的怀里弹了出来,把衣服塞进裤腰里面。
他倒是不慌不忙,在这个时候又加上了四个字:记住了吗?
我说,记住了。
他笑了,呵呵,以后你再不听话,我还这么教你!
二十九
渐渐的,渐渐的,春风爬上了我们的脸,大伙儿比赛似的脱衣服,有些胆子大的姐姐已经开始穿着吊带在校园里面四处招摇,看得我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
非典仍未过去,据说香港大公报在非典期间的头版刊载了整版的祷告词,保佑上帝的孩子们能够成功的渡过这个难关。
相较之下,我们这里是大后方,听我从广东回来的朋友说,在那个时候,他们那里人心惶惶的程度,应该算作是末世才有了。而我所在的这座城市,一切都还算平静,灾难在我们这里,更多的还是概念意义上的东西。
所以在灾难过去三年的今天,遗忘也就合乎情理了。
我们在选择铭记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就趋利避害了,好事记十年坏事记三天,该忘得忘不了该记得记不住。
所以现在人们的价值观又回来了,身体健康往后排,关键还得发大财。
我们是端午节的后一天拆得封。
拆封的那天,校园外面大大小小的饭店餐馆炒饭水饺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扯起复出的大旗,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消息,于是当学生们瞪着憋红了的眼睛杀出重围的时候,会产生封校这种事对周边的寄生产业丝毫没产生影响的错觉。
信息对于市场经济来讲,实在太他妈重要了!
于是乎封校令解除的当晚,学生们把学校周边这些餐饮业的航母旗舰舢板破船挤了那叫一个脑满肠肥。
可以理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大伙只靠食堂过日子,嘴里已经可以淡出好多鸟来了,老齐就说,在食堂吃都不如他在寝室自己动手。所以每天早上村子里赶集的时候,老齐就早早爬起来,躲过学校的明抢暗哨,翻墙而出,买二斤牛肉一斤刀鱼什么的,然后再翻墙回来,活像当年突破白匪重重围堵把盐交到红军手上的潘冬子。
据光哥说,老齐的手艺不错,应该是村委会一级的大师傅水平。
我一次也没吃过老齐的饭。
我的饭都是和我哥在一起吃的。
本来解封的当天,我们寝准备出去为自由干杯来着,可我早在那天早上就得到了我哥郑重其事的警告:李挺同学,如果你敢顶风作案无视党纪国法,我会对你进行冷处理。
这让我很为难。
紧接着他给了我个甜枣:其实我的意思是咱们俩今天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呢?
我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们学法律的人,尤其是他这种在头脑和口才上都颇为出类拔萃的学法律的人,总可以在许多时候表现得很成熟,也很强势。
强势的反面是弱势。
我就很弱势。
我相信这不是他有意为之的,而这也是他爱我的一种表现而已。然而客观上这种表达爱的方式就是比造成在思想上强势的一方,会对弱势的一方,有些许支配的意味。
这不是他的错,这是我们两个性格上的差异和互补上造成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看来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我,在生活的大部分时间会表现得很硬气很倔强,可在我哥笼罩的这个角落里,我似乎只服从命令的份儿。
所以每当他说我头发茬儿硬耳朵根儿硬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听话孩子的时候,我在心里都会说,在你这儿,再硬我都是个拽着你衣服角淌鼻涕的小屁孩儿。
人在不同世界里的形象是不一样的。
在他的世界里,我的形象基本已经长成了。
没有再发育的可能了吧。
我在和光哥老齐他们说有事的时候,心里面是虚的。
老齐听了之后很不满,他说怎么着挺子,咱们寝现在就是你行宫阿,我可真得批评批评你了,一头一尾能见到你人影就不错了,我说你现在是不是炒股票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