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不管我们喜欢什么人,怎么喜欢一个人,不管我们做什么,选择什么样的道路,第一位应该考虑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本身,我们可能都太谨慎,太小心了,这本是没错的,小心行得万年船,可是我们不应该把小心变成罗嗦,把谨慎变成优柔寡断,你可以多考虑一些,多想一些,这都是对的,但是不应该小心到让本该简单的事情,复杂的失去了意义,那你的谨慎,你的小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
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们中和一下就好了,你是那么直接单纯的一个人,而我却总是顾虑很多蹑手蹑脚,而且顾虑的也不是正地方,如果当初我多顾虑一下那个王八蛋……
不说这些了,木头,我不知道你是真睡着了,还是像上回一样,演你的小把戏,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事情很简单,只不过是我把它弄复杂了,我们是好兄弟,真的,一辈子的好兄弟,而他是我的爱人,也可能是一辈子的爱人,事实就是这么简单,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会接受不了,但是我相信你最终会支持我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最能担当我的人,我相信你迟早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他爱你,你也爱他,我会祝福你们,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也希望最终它变成我们四个人之间的事,简单的像我们从前一样,对吧……
天幕,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木头脸上的那团漂浮的光影,早就悄悄的散去了,一点痕迹也没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这个轮廓呼吸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没做。
我希望他能听到我的话。
我不知道我第二遍再说的时候,在我真正面对他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坦白,这么直接,这么有力量。
八十一
黑暗中,只有我的呼吸,和他的呼吸,让我知道在黑暗当中,存在的是两个人。
我觉得他听见了,无论如何,我认为,他应该是听见了。
我觉得我已经完成了一件大事。
一件困扰我很久,让我背负巨大压力的事。
虽说我倾诉的这个对象,到目前为止,还在床上,做着他的醉梦,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口,害怕有第二次么?
也或许会害怕吧,但是我知道我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我瞒他已经够久了,我不想再瞒下去了,因为这种隐瞒,已经让我在他面前行将崩溃,不敢面对了。
隐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隐瞒会有好多原因,终归是不想让对方知道一些事情。我说不清隐瞒究竟有利有弊是好是坏,因为万事都没什么绝对,但我坚决要说的是,隐瞒,特别是一些和自己跟对方都有着最直接关系的隐瞒,实在是一件太折磨人的事情了。有的人把隐瞒这项活动进行到自己临死前的那一刻,在进棺材之前,还是想表达自己真情告白的要求。因为这种隐瞒太伤人,伤自己也伤别人。
所以,在我语无伦次的倾诉完毕之后,我有一种涅磐的感觉。
我觉得我把债还清了。
其实这更多是一种感情层次上的东西,和实际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因为当事人没听见,我顶多算是自言自语,但是无论如何,我把这一切原原本本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而且是由对象的诉说了出来,我还算是勇敢的,对吧?我不知道他真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但是我希望他能够听见,这也是勇敢的,对吧?
所以,在说完这一切之后,我似乎是,完成了一种救赎。似乎是。
其实人和人都是一样的。
我遇到了的问题,任何人都有可能遇到的。
我想说的是,有些事情,如果你真的爱你所爱的人,那么你就尽快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否则的话,这件事对你自己造成的伤害,和你对他造成的伤害,是一样大的。
或许我们会认为,有些事情可以永远隐瞒下去吧?
如果我们在山林里隐居,独门独户与世隔绝,这会成为一种可能。
你觉得这可能吗?
怀着一颗带着些许轻松的心的我,在焦急的等待木头醒来,并把我刚刚的那次告白重新落实到他心里的时候,木头他们寝室的那几个哥们回来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走廊里并不明亮的灯光,让我的眼前一阵恍惚。
我让他们下了一跳,然后其中一个平时个性就比较嬉哈的嘻哈着说,哈哈,当场捉住,捉奸成双么!
又一个贫嘴的,套用一句小蔡的经典语言:在这个世界上,老齐是无处不在的。
我站起来就骂,大白天的,怎么了,我就在这能怎么着,你们这帮人一点良心都没有,也不知道我照顾的是那个寝的。
那小子接着贫,嘿嘿,你说帮我们照顾这厮,我是感激不尽地,可是你说大白天的,我可真有点儿理解不了,你看看都几点了阿?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快十点了。
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