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边似乎找到了,把脑袋从柜子里面拔了出来,坐到我身边,把手里的纸条给我看。
上面的起始日期,是2003年7月1日。
果然已经两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
这两年里,在这间屋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
方寸之间的意义,也有可能饱满到让你承受不了。
我突然想起了在那个清冷的圣诞之夜,厨房里覆盖一地的方便面口袋。
那个时候,是我们真正的开始吧?
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的感情,真正开始于我们都认为结束了之后。
感情的事情,柳暗花明的时候不少。
从另一个意义上讲,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会多一些。
过不一会儿,它们寝室的一帮人也过来了,大家嘻嘻哈哈了半天,他们寝老大当着我的面向他汇报了给我介绍女朋友的事儿,他的结论是我的眼光太高,没有给他这个媒人面子。
大伙哈哈的笑着,我哥一脸嬉皮的看着我,好像我拒绝的是一头羊或者奶牛什么的。
凭心而论,那女孩真挺好的。
没办法,我身边的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断了我的“喜脉”。
我不怪他。
心甘情愿的事情,怪别人不是无赖么?
浩浩荡荡,我们把东西运了回去,还有些东西要打包直接邮回家去。
大四邻毕业之前这段岁月,用八个字来说吧:落花流水,人走茶凉。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学阶段体会到这一点,虽然对象不是我。
在一年之后,我身临其境的体会这些的时候,我的感觉,由衷的强烈。
全部处理完毕,我哥要拉着我和他们寝的那些哥们儿吃饭。
他说,这是他回来之后和他们寝室的人吃的第三顿了,第一顿庆祝他初试成功,第二顿预祝他复试成功,这一顿,是欢迎他搬回寝室,结束一个人飘泊在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
我给了他一拳,我说大哥你可真逗,还两耳不闻窗外事,我算怎么回事儿啊?你真虚伪!
他笑了,你不特殊么,你不在窗外,你是我屋里头的。
我从后面一下子越到他的后背上,在他后脖颈子上咬了一口。
我靠!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这个啦?你还咬人啊?早怎么没发现阿?你打疫苗了没有啊?
我从他背上蹦了下来,我说刚学会,前一阵光咬自己来着,总算逮着另一个啦。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现在上楼换件衣服,你和我上去还是在这等?我和他们一起下来。
我说我不上去了,你们寝那么干净我进去喘不上气来,我在这儿等你吧。
他点点头,上去了。
我在他们寝室旁边找了一辆自行车的后座坐了下来,回顾嘴里边的味道。
呵呵,房退了,以后和他再想办一些事情,难度就大了。
欲望这个东西,想起来就没完没了。
算一算,两个多月了,我们没在一起做过那些事情,不是不想,实在够不着。
以后怎么办呢?以后距离不就更远了么?
你不能让我找个小黑屋,对着视频看着电脑屏幕做那些事情吧?
这也太龌龊了。
想起来就觉得龌龊。
看来从欲望这个角度来讲,两地恋的兄弟姐妹们,实在是不容易。
如果说其他的东西,感情上的,心理上的东西,不在一起可以用各种各样现代化的手段多多少少去弥补,那生理上的需要,可实在是没有办法解决。
这么多年了,从远古时代开始,大家伙就一直靠这种方式释放多余的精力,大部分人还要靠这个传宗接代,这么多年过去了,科技高度发展,可是分隔两地的人究竟如何解决生理需要的问题,一直都没有什么合理可靠的科学办法去找个发泄途径。
你说我这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一直在脑子里转悠这些不健康的想法。虽说我已经这么大了,但是综合以往,包括家庭背景学校教育,以及我自己的想法来看,在不恰当的情境下想起这些事情,还是会被我归于不健康一类。
不是我装纯情,我觉得这样也挺矫情地,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啊。
假正经,脑子里掠过一个小天使,在飞过去的时候用箭射下这三个字。
我笑了,连似乎还有点红。
过了一会,他们还是没动静。
这几个老梆子,在上面干什么呢?
我决定上去看一下。
刚起身,我的电话响了。
我掏出来一看,有一瞬间的吃惊。
……是木头!
七十八
那是个下午,两点多的样子。
公寓前面的空地上,除了我之外,只有我的电话,在止不住的响着。
我用了几秒钟确定了一下,屏幕上确实是有两个字,木头。
木头啊木头,这么长时间里,你去哪儿了呢?
自从他和朋友分手之后,我的手机屏幕上,就几乎没有显示过木头这两个字了,我的担心,我的疑惑,我的心疼,都因为这两个字突然间的消失,或者说刻意的在我的眼前消失,而变得没有了意义,我一直都盼着他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他曾经纯真的笑脸,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做回好朋友,亲兄弟,我们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嘻嘻哈哈,一起K游戏,一起踢足球,一起过我们曾经经历过的我们想过的日子,一起做那些只有在我们这个岁数之前才可以做的事情。毕竟,我们离社会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许多事情以后可能再也做不了了,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你,我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纯粹的青春,怎么能算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