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迈出门口的同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木头,我已经有我的爱人了,真的,对不起!
日期:2006-12-1 22:37:00
七十三
木头在接下来的生活,形容起来八个字:破罐破摔,放浪形骸。
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在这些事情发生的当时,我并不完全知情。我只知道他常常的夜不归寝,而这也是他从前经常做的,他告诉我和其他朋友的理由都是“回家”,虽然我只到这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自从我们在寝室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又相当长一段时间在躲着我。或者面对我的时候形同陌路,或者压根就对我避之不见。这些事情都无时无刻的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的心一直在沉重中打磨,因为我已经认定木头目前的这种状态是我造成的,虽然,我也很无辜,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这种无为之错是最可怕的错误,因为根本就没法弥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干瞪眼,看着我最好的朋友从我原来的印象当中一点一点的消失。
终于有一次,一个傍晚,在他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我在公寓门口堵住了他。
他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打算停下他的脚步。
我用一只手推住了他的胳膊。
他停下了,静静地看着我。
我说,木头……好长时间没和你说话了,你……有事吗?一起吃顿饭吧。
木头看着我的脸,没说话。
他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但是我可以看到他在极力地把自己的脸变得麻木不仁,他在克制一些东西,一些我本应该可以帮他承担一些的东西。
木头,木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心疼。你让我一辈子都难受死吗?
上面那句话,是我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冲口而出的。
这是我心里的话。
木头听了,嘴角用力的抿了抿。
然后他说,挺……子,我很好,你不用跟我操心,真的。
在木头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的夜色里的时候,我突然间茫然不知所措。
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就像面前那片白色的雪。
又一个冬天,静静地来到了。
冬天来到了,我哥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我认认真真地陪在他的身旁。
木头的事情,我再没有和他提一个字。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记挂着我这个兄弟,这个不想拿我当兄弟,却不得不只把我当成兄弟的好兄弟。
我会一直欠他的。
这个东西是没有办法衡量偿还的。
在考研之前的某天,光哥突然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我说干嘛,定情信物阿?
光哥给了我一巴掌,笑着说,定情个屁,我和你定情你哥怎么办?我倒真怕他争不过我呢。
我冲他撇了撇嘴表示不屑,然后认真地研究了一下这个小盒子,看着不大贵重,但是蛮精致的,我晃了晃,里边还有个东西,有细微的碰撞声。
光哥说,打开看看吧,你以为你是拆弹专家阿。
我轻轻的撕开盒子外面的小胶条,里面是一串佛珠。
我一时脑袋不够用,我说光哥你这是干嘛阿?我……
光哥接着笑,傻小子,这个不是我给你的,看给你吓的那个熊样,我们家那个对我好着呢,我没有背着老婆出来偷腥的习惯,哈哈,这个是给你哥的,下周他就考试了吧?
如果不是有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古训,我差点想给他跪下。
光哥看着我一脸感激得要死的表情,竟然也有点脸红,他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意思是让我先冷静一下,然后接着说,这个东西真不是我给的,呵呵,我这人心还真没那么细。唐茜,还记得吧?就是那个人大的,咱们一起吃过饭的那个,这个是她快递过来的,呵呵。人家也要考研么,呵呵,都是好学生,跟咱不一样,我都不知道考研是哪天,人家听说你哥也考研特意求了串佛珠,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亲手交给你,说有两个意思,一是希望你哥考研成功,二呢,就是希望你们能一直在一起,呵呵,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
我抓着这一串枣褐色的佛珠,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好一把抓住光哥的手,用力的攥了攥,算是感谢了。
光哥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他拍了拍我后背,然后把手抽回去,说你小子手劲儿真大,你可真别跟我这样,这又不是我送的,唐茜送的,呵呵。
——光哥阿,唐茜,又是谁送给我们的呢?
看着我稍稍平静了点儿,光哥说,好了好了,去看看你哥吧,这两天心态调整挺关键的,我也希望他能考上……也希望他考上之后你们俩能继续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呵呵,告诉他啊,我和唐茜都给他加油呢。
说完他落荒而逃。
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再次被煽翻了的我没完没了的一个人心潮澎湃。
那年的雪,印象里不多。
我们家乡的雪,这几年来似乎已经越来越少了。
在我童年时代的记忆里,似乎还留存有这样的记忆,早晨起来上学,迈出家门的第一步,就是把自己结结实实的扔在学里,等到我把腿再拔出来的时候,发现大腿以下,竟然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