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什么抽烟?”小北问出来就有些后悔了,这个问题太傻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和他的过去有关,否则像佐阳这样一个生活在良好家庭环境下、从小带着品学兼优帽子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和社会小青年一样学上抽烟呢?
“想抽了,于是就抽上了,具体说起来,我还真不确定是为了什么。”
“了解,”小北快速地画完地理的日期轴,计算着时差题,“我也想学抽烟,就跟你一样,我也不确定为了什么。”
“抽烟不是个好习惯,我不希望你被我带坏,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无聊或者不开心的时候找点事情做做,”小北漫不经心地算着题目,好像不怎么把它当一回事,“我不能喝酒,所以有点事做做也好。”
“也许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你其实很幸福。”
月考前的一天停课复习,这对于小北来说是巨大的无聊,是的,如果让小北对着地理历史政治看上整整一天,哪怕半天他都会疯掉,他讨厌这样的空闲,宁可像晚自习一样有大把大把的作业去对付,也不喜欢这样自主地实际上毫无反抗权利地坐在座位上安静地思考上一天。因为小北害怕这种安静,会不住地让自己想起浩天。小北突然嫉妒起袁空来,他说他已经忘掉小北了,直到那天小北去找他。尽管这种忘记是多么的脆弱,但是,毕竟是忘记了。
小北写诗,写小说,用一切方法不让自己空闲下来。
下午第一节课,佐阳突然递过一张政治复习提纲。在提纲的第一行写着一行字:没意义的挣扎,还是用看书来麻痹自己吧。
小北做不倒,也许佐阳也只是在用学习在麻痹自己吧。每个人的方式都不同而已,小北不喜欢佐阳这样来干涉自己,迫使自己接受他的方法,小北继续写自己的东西。小北突然想起了佐阳写诗的时候,其实也总是在看书看到一半,突然停下,完成一首诗,或者一段诗。佐阳,其实你自己都没有完全用看书麻痹你自己。
“给我看看你的新作品。”晚上的时候,佐阳饶有兴趣地打断小北写作的思路。
小北看了看佐阳,把今天的作品递给了佐阳。
“我觉得你比我有天分,文学上。”佐阳看着小北的作品,轻声说道。
月考的成绩并不是那么理想,小北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还是有些意外。小北清楚地知道,文科的确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记去背,而去做这些,小北觉得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懒惰在抵抗着自己,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情感。
小北甚至不敢去看佐阳的成绩,生怕自己被那样的光芒给刺痛。但是过于地靠近太阳难免会被灼伤,小北也只能让自己平静地接受。佐阳并没有再提让小北花更多的时间去看书,但是依旧会把自己的笔记提纲主动地交给小北,无论小北会不会花时间去看。
小北喜欢佐阳的字,非常流畅的行书,看上去很端正工整,比起浩天那歪歪扭扭的字真的可以说天壤之别了。小北从来不去过问佐阳的事,一是害怕自己被刺伤,二是害怕自己会像从前喜欢上浩天那样喜欢这个男生,尽管目前小北还没有那样的感觉,但是佐阳对自己的关心绝对不会亚于浩天。至少浩天从来不会管小北的学习。
“去年没拿金牌遗憾吗?”佐阳问小北,是啊,体育委员徐振中已经开始招募运动员了。
“怎么说呢?”小北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应该说自己从来没去考虑过这个问题,那会儿在医务室浩天冲动地朝佐阳发脾气,自己完完全全地沉浸在浩天的温暖里,一直持续了很久,持续到小北根本不记得跳远第二名这事,“重在参与吧,你什么时候开始注重名次了?”
“你没发觉我一直很注重吗?”
的确,不注重的话他也不会努力地把每项都做到最好。“我和你不一样,”小北懒懒地回答,“如果这事对我有意义的话,也许我会去注重。”
“还真是你的性格,想相信的时候相信命运——如果我邀请你一起登上冠军领奖台呢?”
小北看着佐阳。
“That’sadeal!”
一切都还和去年一样,小北依旧报了跳高跳远,佐阳报的400和800。徐振中原来就是去年两次用完美的撞线终结了浩天的那个十一班的无名氏。小北想来,也应该算旧相识了。高二的文科比理科紧张多了,大多数人没有选择花多余的时间去训练,佐阳也只是每天傍晚吃晚饭前去练个半个小时,然后回去洗澡,晚上再用宵夜对付。小北也就这么陪着他。
第三天回去的比较晚,佐阳洗澡的时候就时间不早了,离上晚自习就只剩10分钟,小北也不敢提出来先洗或者一起洗,哪怕都穿着小内,小北依旧害怕去看到一个近乎赤裸的还是平时和自己很亲近的身体线条对于小北来说是种诱惑的男生的湿漉漉的身体。小北想到这么长的定语,就决定暂且不洗了,只是忽然使劲回忆起来佐阳是不是也有6块腹肌,虽然自己从来没有留意过,但是总感觉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