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我赶忙问,其实我都知道了,能有什么话?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感觉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一样,很不爽快!
杨总略略皱了皱眉头,像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年前大家放假了,马骢在公司值班的时候,他说接到一个小伙子电话,他说……他说……”话到嘴边,吞了一下,半天没吐出来。
马骢?我心里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印象,他最典型的就是不怀好意的笑。他接到一个小伙子的电话?小伙子是谁?说我的什么事?搞同性恋?那应该只有伍奏了,不然还能有谁。
我也不想追问什么了,话都挑明了,彼此也尴尬,我直接问杨总,看着他眼睛问:“那杨总什么打算?让我辞职走人?”
杨总的眼神有些闪烁,尽量想笑,却没笑出来,脸色有些发红,皱纹的眼角深深勾画出他的不知所措,显然他对处理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有经验。
“虽然我和张总算是好朋友,你也是他推荐的,而且也没什么过错,但……”他略为沉吟了一下,我很高兴他说我没有什么“过错”。
“现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事了,如果当天是我或于经理接的电话倒也罢了,偏偏是马骢——他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人我其实也不喜欢,但他销售做的确实好——当然不能把这事情怪到他头上,这事情换了谁,可能都把不住自己的口风,而且别人说的很清楚细致,还有一张照片作证明……”
“照片?”我听了一惊,什么时候我会有照片落别人手上了。杨总赶忙笑笑,他以为微笑和接下来的话能安慰到我:“你放心,照片我们第一时间就处理掉了,也没什么内容,就是江边你和一个模样喝醉的男人搭着腰,其实从背后看也未必像你……”
我呵呵冷笑了笑,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算计了!那照片里的人会谁?林吗?江边,喝醉酒,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事让林知道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照片真的处理干净了?马骢既然是第一个接到东西的人,以他为人,应该不会轻易把东西销毁的吧?
“我知道了。”我默默的点头,“那我辞职!”
杨总明显放了口气,眉目间的纹路立刻松开了,他这次是真诚的微笑:“那合同就不用再签了吧,工资我让会计给你按满月结,公司还会给你一份书面推荐信,希望这对你找下一份工作有帮助。”
我没等他说完,就走出了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佟仔往我这方向望过来,他的眼神里明显有些关切和懊恼,我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估计他从前也没碰到过这样的状况。于经理也过来问我情况,当他知道我辞职了,长叹口气,握了我的手,没说什么。
马骢得意的笑着,那表情像烙印一样印在我心里,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106
一个人从公司出来回住处,整个人忽然很无助,公交车上空空的,零星几个人,上了又下,感觉心跟公交车一样,空荡荡的。望着车窗外的行人和车,觉得很远,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从前以为很努力的工作,就能获得回报。现在觉得,都是笑话。
刚到家张哥就来了电话,看来杨总反应比我想象的快。张哥问我是不是在公司得罪什么人了,我说没有;他想了想又问我知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做的事,我想了想,说,算了,知道又有什么用。张哥显然很激动,电话里丑话说了一堆,一定要我把那人名字说出来,至少断他一条腿。我不知道张哥是在安慰我还是真的愤怒了,这样一来,我自然更不敢说马骢的名字。
张哥又问我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打算。我叹气,能怎么样,先休息两天再说吧。他说他要过来,我说不用了,心情不好,想一个人休息一下。张哥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我把电话挂了,一个人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又像什么都在想。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小皮过来了,他知道我成无业游民,很高兴的跑来看我,看我这个游民最近瘦了没有。
两个人在住处附近我常去的那家饭馆吃饭,小皮听我说了大概的来龙去脉,也跟我一样,怀疑是不是伍奏打电话到我公司说了我的事。小皮问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我看他犹豫,知道他不想打,我自然也觉得没必要,就说算了。
我换了话题问他做伍奏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小皮干干的一笑,说:“这事说来真够复杂!伍奏说他找过阿提,阿提根本不想见他,以为伍奏是去看他笑话,两个人说了三两句就对不上号了。于是阿提开始谎说他跟张哥上过床,一定已经把病传染给伍奏了。伍奏当然也气,就跟他争起来。反正当时两个人吵的很凶,阿提把以前他跟张哥的一些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些,然后又说病好了马上就去找张哥……两个人都像斗鸡一样,吵的不可开交,于是伍奏气冲冲跑回去找张哥,要他把给阿提的五千块钱要回来。这事应该你也知道了,当时不都闹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