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饭馆还跟从前差不多,可能是时间还早的缘故,里面怪冷清。我和林像是第一桌到达的客人,服务员懒散的站在我们桌边,问我们点什么。我瞧了瞧林,他也正看我,我把菜谱合上,说:“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林呵呵笑,也不推让,直接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白云边。
“还是啤酒吧?”我有些怕。
他认真的说:“你说我点什么吃什么。”
“可酒是喝的啊!”我赶忙纠正。
他已经让服务员退下了,直接当我的话是空气。
一会酒菜就齐备了,饭馆里陆续也来了些情侣啊、一家三口样的人,不一会小小的饭馆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林先帮我倒了满满一杯,起码有二两,自己也斟满,然后举起杯:“来,我敬你,结婚时你没敬我,我先来敬你。”
他说话很严肃,我想开玩笑却开不起来,干脆的举杯碰了碰,然后泯了一大口。
他放下杯时,酒也消了不少,看的我一惊,他这是往醉里喝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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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没吃多少,一瓶白云边已经见底,林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脸红耳赤不说,看人时的眼神都有些略变。我一再劝他别喝太猛,他压根不听,我往他碗里使劲添菜,他却不动几筷子。我感觉他是有心事,谁没心事?可总不能拿酒解啊!
饭馆里陆续换了几桌,我和林最早来,却还在坚持着。林述说着婚后和小艾的种种不和谐,两人生活习惯相差比较大,处处有摩擦,他觉得很压抑。我并不喜欢听他说这些,两口子的事情向来是说不清,我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我真后悔,”林终于吃了一口菜,嚼了半天才咽下去,“不该结婚,我两天没洗澡,她都要念叨半天,根本不让人睡。”
“下班累的半死,她还要我陪她上菜场买菜,”他扶着桌子叹气,“我说去馆子吃算了,她就闹不快。”
“以前没觉得她那么多细脾气,现在算是一一领教了!”
我呵呵笑着,默默的听。
一会林电话响,“喂,”他声音有些含糊,“我在跟别人吃饭……男的女的?出门时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估计是小艾电话,赶忙把电话从他手里拿过来,帮他解释:“是我,北晓,上次跟他说好一起出来吃饭的。”
“他醉了吧,”小艾在那头很冷静,“让他少喝点。”
我应了一声:“他非要喝,劝不住。”
“就你们俩?”她有些不相信的问。
我赶忙说:“就我和他,没别人,你放心,我这就送他回去。”
小艾在那头赶忙笑了笑,“没什么,你们喝,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哦了一声,也没什么多说的,就把电话挂了,递给林。
“她怕我外面找人啊。”林冷冷的看我一眼,明显还很清醒。
我笑笑:“很正常,你们都是夫妻,她关心你,这也没什么。”
林没说话,接着还要喝酒,我把他酒杯给按住了,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可背不动你。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叫人结帐,他抢着掏钱,可惜手脚不灵便,我先把钱付了。
出了饭馆,冷风一吹,林的酒意多少醒了些,脸上微微还有些红,手脚却已不迟缓。我在犹豫是打车还是坐公交车时,林倒先挥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他上了副驾驶位置,招呼我坐后面。
“桃花街。”林直接跟司机说。
我想说先送他回去,但话到嘴边又压了下去,林没回头,也不说话,两人沉默,奇怪的沉默。
车进了桃花街,司机问怎么走,林转头也跟着问我,我只得一一指路,左转,再转,直接走,然后下车。
林付了车钱跟着下车,我立在当地候着,心里默默在打鼓,不会又倒腾出什么事吧?林跟着我走进小区,转到楼下,路灯很昏暗,林自言自语说:“这小区环境不好,路这么窄,房子也旧。”
我在前面走,没答话,进了楼栋,掏钥匙开门。
“住一楼啊?”林有些诧异,“冬天冷夏天热,何苦受这罪!”他言下之意还在跟他凯兰花园的房子比,我则失声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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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让他见到我乱糟糟的屋子,没喝完的矿泉水瓶,方便面盒子,丢三落四的外套,几页公司资料、几张白纸,还有鞋子袜子,完全随机出现在客厅的每个角落。林一点不见外的直接又进了我房间,一张床倒还算整洁,我有叠被子,挂在衣柜里的衣服、裤子还算井然有序,尽管柜门是开的。
“电脑呢?”他奇怪的问。
我指着墙角的箱子,说:“上次搬家把主机箱摔了,估计主板坏了,一直没去修。”
“那多无聊。”他叹了口气。我忙说还好,工作很忙,每天回家累了就睡觉,哪有时间上网。
他呵呵笑着,居然坐到了床上,故意弹了弹,“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你以前那公司换了个人代替你,真是水货,做什么都一塌糊涂,你们老板天天在我面前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