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认真的看我,说:“能住回来么?我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不能听我一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硬要我回去,但我确实被他的诚恳打动了,忍不住也笑:“回来可以,有条件。”我心里想,破罐子破摔一回,说回去就回去,自己显得不是很下贱?
“什么?”他问,看来他酒已经醒了大半。我憋了口气,长吐出来:“亲我一下。”他眼睛有光一闪,略有些犹豫。我有些泄气,心已狂跳不止,接着是可怕的寂静,几乎能听到我心跳声。
他真把嘴凑过来,在我脸上浅浅的印了一下。我已不能把持,一手把他头抱住,嘴凑上去就亲,舌头一口气探到他嘴里,他略略挣了一下,就不再抵抗了。
我们亲了很久,下面我手都探到他胯间,他也不躲,可我想再继续往下,他就挣脱了,口中自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里窃喜,胸口贴着他胸口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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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林就拉我起来,让我去搬东西,看样子一刻也不让延迟,怕我时久生变似的。我伸了懒腰,故意磨蹭,进到卫生间里洗了半天,然后蹲在马桶上四下张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帘,还有玻璃、镜子、盥洗池、毛巾架——似乎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亲情,原以为会失去,结果还是回到了身边。
林在外面敲门,门没锁,他却不敢推门进来。我较劲不愿动,他提高嗓门问:“不会屁股嵌马桶里拔不出来了吧?”
我呵呵忍不住笑,然后“哎哟”一声,顺坡下驴:“还真拔不出来了。”
“你快点,”林也忍不住笑,“东西搬来好布置,别闹了。”说完又拍门。
我腿脚都有些麻,感觉这样闹下去两败俱伤,他是内伤我怕是外伤,只得起来擦了干净,冲了手出了卫生间。
“怎么样?”他笑着看我,“好歹还是拔出来了?”我点点头,微微苦笑:“后面都紫血了,你要不要看?”说完我作势要褪裤子,他赶忙摆手:“算了算了,走吧,还满多事做。”
出小区时候,我给小皮打了电话,把我准备搬回去的事跟他说了,小皮在电话里阴阳怪气抱怨,说我老几只顾自己快活,他都累散架了也不帮帮忙。心下也有些愧疚,便打算下午去看看伍奏,挂了电话我就跟林说,下午可能要去三医院,有点事。
他问什么事,神情严肃。我说一朋友住院,几天没去看他了。他问什么朋友。我说朋友就是朋友,哪来什么朋友。林说他也去,那一刻竟有些赌气的味道在里面。我呵呵一笑:“你去干吗?又不认识,去了尴尬。”
林笑笑:“那有什么,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大家熟悉下也好,以后难免都要打交道。”我觉得他话也在理,也不跟他分辩,去就去吧,又死不了人。
上午我俩把东西从小皮家搬了过来,以前还不觉得多少东西,真正搬动起来,却发现不少。林去家具城要了辆小货车,还叫了两个扁担,好歹是一口气把东西搬了回去。想想不久前刚搬出去,如今又搬回来,觉得自己还真能折腾。
林很认真的监督扁担把东西一件件卸下车,然后又很认真的把东西一件件安置好,我倒更像局外人,看他们忙活,自己找了个安静地方坐着。车钱都是他付的,我抢不过他。然后还帮我把电脑装好,开机、试着上网,确认一切正常后,才松口气。
我从楼下带了两瓶矿泉水,看他热的不行,给他开了喝。转眼已是下午一点,我想再过两个小时去医院吧,现在人还挺累的。
林不知什么时候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也有些犯困,自个走到卧室里躺下。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外面林的手机响,因为房间很安静,所以手机铃声响的很突兀尖锐,像把我俩要从迷梦中一下拉扯出来似的。
林接了电话:“喂——”
“我在外面,有点事。”
“晚上再回去……我不在家里。”
“没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你爸妈为你好,我都知道。”
“就这样吧,挂了!”
每个字我都听的很真切,像打印机一样一字一字的打出来,清晰可见。我微微叹口气,转了个身,又迷迷糊糊躺着过去。
71
等林叫醒我时,已经四点多,我赶忙起来洗脸,边忙活边说:“快快,我再不去就怕晚了。”林见我急,忍不住说:“睡的跟死猪似的,现在才知道忙。”
我心里不舒服,洗完脸出来,慌着换鞋。林在后面不紧不慢,一会问:“手机不带?”我这才想起,赶忙脱了穿好一半的鞋,跑回卧室找手机。又听到林在外面说:“在这!”我又无头苍蝇一样跑出去,一时没找到,眼巴巴看他:“在哪?”他嘿嘿一笑,一只手一摊:“这不是吗?”我一把抢过来,没好气的埋怨:“别玩了,赶快吧!”
他被我态度镇的一愣,我没说话,默默的换鞋。他还不动,我看他一眼:“走吧,大哥,再晚就吃饭时间了。”他这才跟着换鞋,刚才的好心情似乎一扫而光,两个人静默的出门、进电梯、对望,谁也没先开口,像两个互相赌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