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没事人一样,自顾着看电视说:“下午我回去,我妈让我送送那些亲戚,晚上你可以好好休养了。”他话里带话,我没啃声,心有不舍,却开不了口。
林仍然看电视,昨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压根像没发生过一样。我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说了又能怎么样?让他跟小艾分手?跟我住一起作朋友?我自己都没信心。犹豫半天,还是沉默,跟着他一起看电视,电视里面一女的,神情悲戚的望着一男人的背影。
下午林走的时候,我终于鼓了勇气,在他临踏门那一刻,问:“下次有空,欢迎再来。”我没说过夜,我想他心知肚明。他站在门边停了一下,手里拎着包,好看的眼睛回望我一眼,说:“还是不要了吧,看你这两天累的。”这话说的我差点吐血。
门“哐”一声关上,我望着门背,一阵怅惘。
当天晚上七点多,我正开电脑上网,忽然接到伍奏电话,他像在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在外面,张哥开车走了,他身上没钱,不知道怎么回家,小皮电话不敢打,阿提根本不理他,他只能找我。
我问他在什么位置,他似乎也不大清楚,四下一望了会儿,才说:“有个名都酒楼,在喜田路这边。”
我叹口气,说:“你在那酒楼下面等着,我一会过来。”电话一挂,我想了想,又给张哥打电话:“喂,张哥。”他嗯了一声,口气不大好。我强笑了笑,问:“在哪里呢?”
张哥略顿了顿,声音很低沉,听的出来他在强压火头:“是不是为伍奏的事?他妈的他活该,没其它事我挂了。”没等我再想开口,电话已经挂上了。
我只得出门坐公交车,转了一趟车,大概一个小时才到喜田路,又左右转了一趟,给伍奏打电话问了方位,才找到他。可怜伍奏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穿了件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子,来回徘徊。
我走上前,他半天没看到我,一直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我,激动的笑笑,说:“你再不来,我就打算临街讨钱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寥寥两句应付,说把张哥惹恼了,他回头开车就走,自己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我想问他怎么把张哥激怒了,但想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两人在公交车站等车,夜风有些了凉意,等了很久,才慢腾腾来了一辆。我前面付了车钱,伍奏后面跟上来。车很空,我们在靠后位置坐下,我掏了五十块钱出来,交到他手里,说:“等会下车你自己打车回吧。”他接过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下次我还你。”我没答话,眼望向车外。
48
接着一个星期,一个人度过。给林发过一次短信,问他忙什么。他说老总发文布置计划,他正忙着作报告。我又问他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他说怕最近没时间,改天有空联系。我回味着那一晚自己激情的温暖,却只感觉手机冰凉。
我估计张哥跟伍奏还在闹,也就没敢打搅他,左思右想,又想起小胡来。再次打他电话,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依然无人接听。我靠在沙发上发呆,忽然觉得一个人真可怜。一会儿手机响,是短信,小胡来的:“我朋友回来了,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
我靠!当时脑海里一片电闪,立刻回了条短信过去:“代我向你朋友的屁股问好。”发完就把他号码删了,心里一团火烧的厉害。
于是又回到网络上,不停的找人聊天,找人视频,找人见面。但这是一个消耗时间和精力的过程,我忙忙碌碌两个多小时,始终没有敲定见面对象,最后还是灰心丧气的倒在椅子上,郁闷!
火无处放是件苦恼的事,还好工作上开始忙活起来,不知不觉就把找人的事放淡了许多。现在才知道人为什么要工作了,应该不只是糊口养家。
一通忙下来,就过了半个多月,这个月工资奖金比以前多了七八百块,心里乐,想着又给林打电话,说发了工资请他吃饭。这次林没再犹豫,很快就答应了,地点还在“百岁鱼”,因为那离我住的地方近些。
林没有带小艾,自然更不谈小娜了。他穿了条休闲短裤,露出多毛的小腿,粉色的T恤,皮凉鞋,我开玩笑逗趣,又不是去度假。他呵呵笑,没接话。
吃饭时他也没提小娜,我也不愿提,我想他大概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所以不想再拉小娜趟这浑水。这样一想,心里隐隐的又不自在,吃东西都提不起大劲。
吃完东西到街边外,他问我:“接下来怎么安排?”我看了看他,仿佛一副任我宰割的架势,我暗自窃喜,赶忙接话:“离家近,上去坐坐吧,外面热,而且你打扮成这样,也不是出去逛的样子。”他脸微微一红,赶忙辩解:“我这样怎么不能逛了?”说着还要争辩,我赶忙笑笑,说开玩笑,别认真。
两人一进家门,气氛就有些诡异,他不说话,换了拖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坐到沙发上,也不开电视。我过去开了空调,犹豫了一会,说:“我先洗个澡,太热了。”他没答话,依然石头一样墩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