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们都成熟了,可是他的样子还是没变,只有他看我的眼神和我第一次见他时已经不同了,他再也不会用那种迷惑的视线打量我了。
这些年里,随着我们年岁增长,也碰到过现实里的问题,部队这个环境的特殊,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也让我们面临过许多考验。但是,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我们始终没有离开我们所热爱的部队,没有离开彼此。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时间越久,沉淀得越多,就越知道,一份可以交托信任,可以换命的感情,已经把我们紧紧地连在一起,让我们用一生去相守,永远也不会放手。
“菜都凉了,还起不起来?”
杨东辉戏谑地问我,语气还是他每次逗我的时候那样。在他的眼里,我永远还是那个毛头小兵,不过,不管我在外头自己的兵面前怎么威风,在他的面前,我就不由自主又变成了那个任性的家伙,谁叫他是我的排长呢,谁叫我永远都只想当他一个人的小兵呢,谁叫我就只服他的管呢?
“不吃了,”我拽低他,趁他不注意,我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体下面,宿舍的床铺被我们的动作压得嘎嘎响,他也没有反抗,纵容着我压在他的身上。
“排长,我现在想吃你。”我低声在他脸畔说,手抚上了他的风纪扣。他穿着军装的样子真是要命,尤其是这军容严整的时候,我真想把他的军装在手底下扒开,他总是在考验着我的忍耐力,我忍受不了,俯身亲他的脖颈,解开他的纽扣……
他抓住我的手:“我是来检查工作的,你就这么招待我啊?”
我板起脸:“干啥,摆首长架子啊?这么招待你还不乐意,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
杨东辉揽着我的腰:“欠你什么了?”
我捻开了他的扣子,手按在他的胸牌上。“那年元旦在连里,你那个女同学来了,你请了假一晚上都没回来,到底干吗去了。”
我恶狠狠地:“你那晚上跟她出去,我在哨位上一直等你,你知不知道?”
他好笑地瞅着我:“什么一晚上没回来,胡说八道,不回来我睡哪儿,大街上啊?”
“我咋知道,说不定……”
话没说完,他狠狠一拉,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翻身压住了我:“瞎整那醋包。”
我听了他这一声,热气在下身翻涌,突然就疯了,我一抬头狠狠地吻了上去,他把我的唇裹进他火热的唇舌里,把我压进行军床上……
那一次,徐静来警备区找排长,他们出去是为了一个麻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当时徐静想在这个城市求职,也许是为了离排长近一些,但是没有社会经验被中介骗了钱还骗去了身份证,徐静在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只认识排长一个人,她既是来看望他,又是来向他求助。那一天,排长就是帮她去解决问题,找到排长在公安局的哥们帮忙,解决了这场纠纷,把钱和身份证都追还给了徐静。当晚,他请那几个哥们兄弟吃饭,又把徐静安置在了招待所,回到连里才晚了。
也是那时,他和徐静把话说开,徐静回去了老家,也没有再到这个城市来工作。
后来我们说起徐静,排长对她心存内疚,高中毕业后她给他写了很多信,排长在回信里表明了态度她也没有死心,仍然把信寄来,直到那个元旦。
排长回老家探亲的时候,听说她已经结婚生子,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我想起了给我写信的那个女孩。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不知道是谁把她的长发盘起,谁给她做的嫁衣。
我们只是她们生命里的过客,但那段珍贵的情谊,默默珍藏在心底。
阳光下的训练场,喊声震天,杀气腾腾。
雄壮的队伍、热火朝天的演练,壮阔的演练场一望无边,震天的喊杀声激荡人心,空气里鼓荡着满满的战意,沸腾的血性。
这是最令我心折的时刻,这是我最沉迷的地方,沙场!属于男人的地方,属于军人的战场!
“报告首长同志!演练队伍已集合完毕,请上级首长指示!”
我扎着武装带,佩戴演练臂章,挺直着身板,转向等在那里检验我的部队的人。
耀眼的军徽在他的军帽上,闪亮的军衔在他的肩膀,威严的帽檐下是一双沉稳、明亮、坚毅的眼睛,严肃地注视着我。
那是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当我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的时候,就沦陷了进去,沦陷进了我的一生。
现在,那双眼睛带着铁血军人的威严,带着历经沙场的峥嵘,带着淬火成钢的肃杀,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整个演练场屏息静气,昂首挺胸,等待他的一声令下。
我望着他,深深地望着他——我军中的引领,精神的领路人,我一生追逐的目标,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永生永世的爱人。
右手向他庄严地敬礼,他向我回了一个有力的军礼。
“开始!”
“是!!”
我的吼声震动钢枪,一阵阵雄壮的口令声随着这声命令在各个队伍间响开,整个演练场震动出轰鸣,隆隆开过的战车,杀声震天的喊声,雷霆万钧的演练,整齐雄壮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