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屋暖气太足,太热,睡觉就只能穿个背心钻被窝。这晚上熄灯前,焦阳对我说:“这屋燥得慌,哎,我光膀子你不介意吧?”
说着他就把衬衫脱了。
他一脱,我就觉着眼前一片白光。在部队见多了皮糙肉厚、黝黑健壮的肤色,乍见到副教导员的这身皮肤,我就愣那了。他皮肤太白了。没什么肌肉,但也并不松弛,虽然不是很有棱角的身材,不过对他这个三十岁的干部来说,没有发福和走样,保持得和年轻小伙子差不多,已经不错了。他的皮肤白皙光滑,在灯光下甚至泛出一种莹亮的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的皮肤可以这么白这么细,不由地看怔住了。
焦阳见我盯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对我笑笑:“干吗,身材很不能见人?”
我意识到失态,赶紧移开视线,开了个玩笑:“副导,你这一身是咋长的,白花花的,姑娘脱了也没你白啊。”
“你见过几个脱了的姑娘啊?就知道了?”焦阳也就着我的话,半荤半素地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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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有点尴尬,敷衍了他几句,幸好熄灯了,我赶紧上床,不用再对着这令我不自在的情景。
可是,这一晚焦阳偏偏跟我聊起了那啥的话题。
不知道是这空气太闷热,还是都憋得难受,过过嘴瘾,焦阳跟我唠着唠着,唠到了那方面。他问我有对象没有,我说没有,他非不信,说你这么精神一小伙,会没对象儿?我告诉他真没有,他问我谈过没有,我说,谈过。
我有过女朋友,初中。也是初中那几回交女朋友的经历,让我知道了我对女人没兴趣。到了高中,努力试过还是不行之后,我放弃了,确认了我真的就是这号人,我不再折腾自己,折腾她们了。
我的脸一下发涨,操,跟我们班那几个弟兄私底下是唠过黄磕,跟干部唠这,还是个政工干部,我操。焦阳听我不吭声,以为我是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说:“脸皮还挺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嘛,谁不想。你不想?别装傻啊,我就不信你们这些小子没互相扒过牛子。”
战友之间掏裤裆扒牛子的事儿是没少干,都是闹着玩儿不代表什么意思。我也参加过这种“集体游戏”,当然都是点到为止,真要当场升旗了我不是自找洋相啊?所以听焦阳这么说,我还真反驳不了。
也许是黑漆漆的夜色掩盖了尴尬,让男人之间的话题百无禁忌起来,焦阳津津有味地跟我“分享”起他们军营里战友闹腾扒裤子的事儿,甚至连细节都描述给我听。他的嗓音有一种迷人的蛊惑感,加上他这个文化人词汇的丰富和语言的细腻,那个画面经过他的描述并不下流,却活灵活现地仿佛就在眼前,一股热气直奔我的下身,我脑子发热,面皮发涨,呼吸渐渐沉重,我只能压抑着这股野火,可是这副血气方刚的身体轻易地被撩拨起了欲望,这把野火炙烤着我,让我那不听指挥的小兄弟,在被子下头直直地敬礼……
终于,焦阳睡过去了,我熬着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规律。
在焦阳睡死过去之后,我再也忍不了,掀开了被子。
我从枕头下摸出那张照片,打开手电,用最微弱的光照着杨东辉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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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留心观察,焦阳没什么异样,看来他真的睡沉了,对我昨晚荒唐的举动一无所知。
就算他知道,知道就知道吧,飞机谁没打过??他当不知道,我也就当不知道。
过了几天,连长给我带来一个让我喜出望外的消息:排长回来的日子定了,就在大年二十九。
排长要回来了!他就要回来了!!
焦阳说,我那两天走路直蹦高,见人只会傻乐,就连站岗的时候,他怎么看我怎么都好像我还带着笑。
尽他妈扯,站岗的时候我能笑吗?我那不找抽呢吗?可是我心里在笑,笑出了一朵花,盛开在天上,成了一大朵蘑菇云,都炸开了,飘飘摇摇下的都是喜悦,整个世界都被欢喜笼罩了,我的整个世界!
一天,焦阳找人来叫我,我到了他办公室,他说有点事,要我跟他去个地方。
他把我带到家属院,上了一栋单元楼,让我意外的是,他掏出钥匙,打开了个房门。
“进来吧!”
焦阳回头,对我笑。
我纳闷地跟他进去,这是个两室一厅套间,营职干部住房,里面装设都挺不错。焦阳告诉我这是他战友在军分区分的房子,也是他军校同学,那战友正在山里部队跟训,托他有空过来照看照看房子。
“副教导员,你是带我来打扫卫生?”我估摸着他是叫我来干活。
焦阳眼一瞪:“说多少次了,就咱俩的时候就喊我焦阳,整天教导员教导员的,都听出茧子了。什么打扫卫生,你以为我真把你当保姆使唤啊?不识好人心哪。”
他打开浴室门,说跟他战友打过招呼了,借他的房子来洗澡,冬天里能痛快洗个暖水澡是享受,把我也带来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