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时间的卧床,以及中枢神经受损,我的康复进度十分痛苦,每天除了药物治疗之外,我必须接受4个小时的物理治疗,帮助运动神经的恢复。沈兆轮给我请了专业的康复医师给我制定了详细的康复计划,再加上我不遗余力的配合,整个过程虽然苦不堪言但效果的确十分明显。
1个月后,我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40天之后我就可以丢掉拐杖,自己蹒跚行走了,53天的时候我已经基本康复……在这个过程中,关于我的案子如何审查我一无所知,沈兆轮并没有向我透露任何相关信息。
距离我离开憨子一共过了5个月的时间,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小孔给我拿来一张纸,让我在上面签字,我看见上面写着“判决书”三个字。对我的“判决”是有期徒刑1年,缓刑两年。罪名含糊的写成了“非法运输”。当时我并不了解这种判决的实际意义,难道说两年之后我还要去监狱服刑?幸好小孔为我解释了其中的定义,我才稍稍心安,甭管怎么说,我是不用进监狱了。小孔并没有过多的给我介绍案情,我从沈兆轮处得知,他并没有把我告诉他的话转告给警察,他说如果要是牵扯出太多的人那我的案子很难了解,一旦真的牵扯出一个贩毒集团,那么我肯定会被连累,尤其是我运送的毒品数量之高,完全可以被叛死刑,如果按照这个罪名定罪,就算我有重大立功表现,恐怕没有个十年八年也甭想走出监狱大门。
虽然我并不知道沈兆轮动用了什么关系做到了这些,但我知道我的确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恐怕在我有生之年都无以为报了!
重获自由的我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我离开医院我不只要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我有两件事必须去办,第一就是知道憨子的情况,第二就是去找老光棍问个明白。当然,如果要是憨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这两件事就变成了一件事,到时候欠沈兆轮的人情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获准出院的当天下午,我并没有等沈兆轮来接我,而是一个人打车回家,一路上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手心一直在出汗,被捕前口袋里的半包香烟已经有些干燥,抽一口就呛得我咳嗽连连,可我并不放在心上,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见到憨子,我该怎么说,如果……如果见不到憨子……我该怎么办……
出租车停在距离我家大门500米处,我却迟迟不敢下车,一直大司机催促我才慢吞吞的离开。可是当我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却忽然愣住了,原本黑漆铁门如今变成了白色镀锌板大门,原本的大铁锁现在换成了防盗锁,大门两旁贴一副对联,颜色十分鲜艳,上联是:千里姻缘牵红线,下联是:百年好合配佳偶。一长斗大的“双喜”字贴在大门中央。看到这些傻子也知道这家刚刚办过喜事不久,我不得不走出胡同确认自己是否认错了门,可事实上我从10岁来到这个家,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别动我小弟(52)VIP解禁章节
我的手结合的并不完美,亦如我心口上的伤痕,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当初。这就是命,我认了!
我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放弃了住院治疗,只经过缝合处理后就离开了医院。
天光大亮,轻雾逐渐散去的时候,我回到了曾经属于我和憨子的家,我对着那扇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傻傻地站了良久,几次抬手想敲开大门却都放弃了。
那扇大门背后锁着多少欢声笑语,多少悲欢离合。恍惚之间,我仿佛又听见憨子稚嫩的童声:哥,给你吃,我这儿还有……
门里,是梦飞起的地方,如诗如歌,委婉动听,源远流长。如今,曲终人散,徒留一扇铁门封锁了全部回忆。
“太平?怎么是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门开了,所有关于往事的回忆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英俊的青年。我微微诧异,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时候曾经和我一起下河洗澡的胡海涛。想当初我和他弟弟关系不错,可因为我有意的回避胡海涛,所以很多年都不再登他胡家的大门,后来听说他去外省打工,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重逢。
“怎么了?别傻站着了,快进屋去。”他穿了一件小背心,宽松的短裤,放下手里的脏水桶就往屋子里边拉我。
故地重游,我百感交集。目光所及之处尽可能的搜索曾经留下的痕迹,但叫人失望的是小院已经被彻底整修过,当初所有痕迹犹如春风化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有些尴尬,犹疑着是否要跟他进屋。胡海涛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自在,拉着我的胳膊说:“进屋来坐,别傻站……咦?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他惊讶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