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火锅里被我吃的连个菜叶都捞不上来了,憨子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竖起大拇指,说:“哥,我一直以为天底下猪是最能吃的,现在我终于看见了,你比猪可强多了!”
“放……屁……”我想探身敲他的脑袋,可才一弯腰就被自己的肚子弹了回来,无奈只好瞪着眼睛说:“你等着,这笔帐我给你记下了!下个月的零花钱减半!”
憨子并不在意,反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下个月我就毕业了,等毕业了我就上班,上班了我就不用你养活我了!”
还没等我仔细咂摸他话里的滋味,他就朝服务员说:“来,算账!”说着从兜里套出两张50元人民币递了过去。
“你……哪来的钱?”我有点惊讶。
“当然是攒的了,你平时给我的钱我也没啥用,就等着请你吃顿好的呢!”他美滋滋的把钱递给服务员,还煞有介事的说:“给我开张发票!”
一共是78块钱,老板只收了我们75,憨子还乐呵呵的说下次还会来光顾他们家。
走出饭店门口他把发票整整齐齐的叠起来揣在兜里,我奇怪的问:“你能报销啊?还要发票!”
他翘起嘴角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请你吃饭,要留作纪念的!”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为了这个弟弟,管他什么苍蝇、臭虫、屎壳螂,是什么我都认了,只要憨子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笑,我就算是死都值了!
29
你以为这是故事?那么你错了。
你以为这是生活?那么我错了。
这是综合成百上千个十六岁孩子的经历,
编织的一曲歌,一首诗,一个梦。
十六岁的歌,委婉动听,未必上口;
十六岁的诗,热烈奔放,未必押韵,
十六岁的梦,纯洁真实,未必成功。
难怪诗人席慕容无限留恋地说过:
“十六岁的花,只开一季”,
但是,朋友,只要你拥有过十六岁,
你就拥有过一份和太阳一样滚烫,一样血红的青春。
——摘自电视剧《十六岁的花季》开篇语
憨子16岁了,离开了校园每天闲散在家,由于大有叔的工厂里的名额已经被我占用,所以憨子不能和我一起到工厂上班,社会上的一些零工我又不想让他去干,所以每天依然是我去上班,他在外游玩。
毕竟还是小孩子的脾气,脱离了校园的束缚他就像匹脱缰的野马,每天不到吃饭的时间我是很难看见他的人影,回来的时候多半也是一身泥一身土,不是和人踢球去了,就是和人打架去了。
这孩子天生一双大眼睛,薄嘴唇,嘴角不笑也上翘一副天生的笑脸,加上头发又有些自来卷,是那种好人见了想保护,坏人见了想欺负的类型,可谁知道这孩子倔强的很,平时从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肯让别人欺负,一旦动起手来从不手软!
那天我本来应该是下夜班回家,可去王凯的宿舍呆了一会,耽误了时间,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我到家门口发现大门没锁,直接推门进院。
“哥!你吓了我一跳!进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啊!”看见是我憨子显然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弯下腰继续在水盆里舀水浇在自己身上,然后对我说:“哥,你要不要也冲一下,凉快着呢!天太热了,冲冲舒服!”
我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回身插门,一边埋怨他说:“你洗澡怎么也不插门,幸亏是我,要是进来个女的,非说你耍流氓不可!”
“怕个啥!咱们家还会有女的来?”他大大咧咧的在我面前冲凉洗澡,倒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哥,你去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憨子指着里屋炕上放着的干净衣服对我说。
“哦,知道,好,这就去……”我立刻绕过他进屋给他拿衣服,就在我拿着他的短裤背心返回院子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噪杂之声,听脚步至少有十几个人,他们吵吵嚷嚷的奔着我们家大门而来,憨子反应相当迅速,他一把从我手里夺过背心和短裤连鞋都来不及穿,左脚猛地往墙壁上一蹬借力上串,双手已经搭在墙头之上,再一翻身就上了房顶,整个动作完成不到两秒,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的人就已经到了房顶斜坡的最高点,他回头对我说:“哥,千万别开门!我去喊人!”
“你……这……”我还没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就已经有人开始踹门了。
憨子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影已经被房顶了另一侧斜坡遮挡,只有被他踩掉的几片碎瓦才能证明刚刚有人上房逃走。
对方来者不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憨子如此狼狈逃跑想必不是什么省油灯。此时我再想走已然是来不及了,咱们家的那扇破门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甭说是用脚踹,就算是稍微用力推两下,也都可以进出自由。所以憨子才刚一消失,大门就被撞开,院中狭小,无法让多人同时通过,率先闯入的是两个半大小子,年级也都在16、7左右,手里各拿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来势汹汹,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