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一翻身,王凯的鼾声忽然停止,黑暗中他用粗糙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一动也不敢动的僵在哪里。
次日清晨,小张一大早就去准备喜宴的事情,王凯起床后窸窸窣窣的穿衣服,我依旧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许只有留在我身体里的“罪证”可以证明昨晚发生过的一切。我瞪着眼睛看这墙壁,身体保持着僵直的状态,一直到王凯穿好衣服出门,我才慢慢的坐起来穿衣服去厕所,随着便池轰隆隆的流水声过后,那一切污秽之物和污秽之事都被冲到一个更加污秽之地,而我整个人似乎轻松了许多。
我在水房的镜子前洗脸,湿淋淋的头发上滴滴水珠滑过脸颊,我擦掉滑过眼角的一滴水珠,嘴角竟然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这勉强可以算是笑容,可我却被镜子里的笑容给吓了一跳,那笑容似是冷酷,无情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笑容,不,是我的心变得如此的冷漠,竟然会情不自禁的露出几乎是来自另一个死亡世界的笑容?
身后脚步声响起,王凯拎着早餐回来,看我已经起床就招呼我吃早饭。他竟然比我还会伪装,泰然自若的安排我吃早餐。我说没有胃口,要去上班了,他说什么都不肯答应,我只有勉强的吃了一根油条。
和王凯告别我转身出门,一直到我走到走廊的楼梯口,他忽然在我身后把我喊住,说:“平子,你……往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的嘴角又在情不自禁的上扬,好在我意识到了这种“微笑”并不会让人产生好感,所以在回头答话的一瞬间,我把笑容改成了心花怒放,对他说:“放心吧,以后有事肯定是要麻烦你的!”
晚上我下班我刚从工厂的浴池走出来,迎面就碰上了王凯,他手里拿了一个塑料口袋,里面鼓鼓囊囊装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见我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平子,你洗澡啊。”
“是啊。王叔,你也来洗澡啊。”
王凯脸一下子红了,说:“别叫王叔,昨天不是说好了,以后都叫‘哥’吗!”
我讪讪的点头,准备离开,王凯却支支吾吾的拦住我说:“平,平子,这个,这个给你吧,我看你的衣服都旧了,也不能总穿工作服啊!”
我下意识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塑料口袋,发现里面鼓鼓囊囊的装了好几件衣服,我立刻还给他,说:“这怎么行呢,我不能要的。”
“没事儿,给你你就拿着,别和我婆婆妈妈的!以后要是缺啥就和我说!”他故作潇洒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走了。
这算是什么?施舍?交易?还是同情?或者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让他觉得良心不安?是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我一边走一边把衣服拿出来,两件白色外套,一件高领毛衣,一看就知道是商场里买来的,我在身上比了比,略显瘦小了些。憨子穿应该刚好合适,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捡我穿过的衣服,现在终于有新衣服可以穿了。一想到憨子穿上这雪白的外套时高兴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在马路上傻笑。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医院,萍姨不在医院,憨子说赵立新下午来过,把萍姨叫回家去了,我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啊?啊,是,今天发奖金!”我含糊的应承,帮他穿上外套。略显宽松,不过里面要是加上一两件衣服就应该合身了。
“很贵吧?我看我们同学穿了一件一模一样的灰色的,听说要700多呢!”憨子说。
我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700百多?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可是我半年的工资啊!想不到王凯这家伙还真的是下了血本!
“甭听你们同学瞎吹,哪有那么贵呀!这点钱哥还花得起!来再试试这个!”我含糊的回答,同时把毛衣拿出来给他试。
毛衣很合身,微黄色的毛线,又软又滑,我问憨子扎不扎,他摇头说不扎,很舒服,我又把另外一件夹克让他套在毛衣外边,仔细端详了半天,说:“不错,不错,刚好合身!等你伤好了就可以穿了!”
憨子咧嘴笑了,虎头虎脑的样子叫人至今难忘。
当晚我就陪憨子住在医院,与此同时,一个史无前例的恶性事件正黑夜的掩饰下悄悄发生着……
别动我小弟(20)
20
“平子,平子!你快来!出大事儿了!快点,别推了!”师兄古飞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对我大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放下手里的铁锹问。
“你们家出事儿了,刚才主任接到公安局的电话,叫你赶快去新开路派出所一趟。”他一边擦汗一边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解下围在领子上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出事了,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我已经和冯扒皮说了,你直接到门卫值班室签字请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