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报考志愿了,打电话给高韧攀。
“你会来北京吗?”
“我不知道,我考得不好,现在还没有确定的目标要去哪里,唉,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
“要你好好学习,你偏偏还去追小白脸,这下高兴了吧。”
“你才追小白脸,别说了,我心里乱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估计等你录取以后了,回去见吧,你赶快先找到着落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吧!”我不无沮丧的挂了电话,高韧攀,这种无助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就像去年一样,我可以躺在你的腿上大喊大叫,只要你抱抱我,悲伤就没有那么大了。
为了不在像去年一样,错失时间,爸妈一知道我没有考好,就开始拼命的找人,托关系,希望能够有所帮助。尤其是爸,从来都是默不作声,威严稳重的他,这个时候也在因为我的事情东跑西忙,但是我知道,爸妈不是那种社会关系丰富的人,他们没有什么社会资源可以运用,所以,托人的事情跑得异常艰苦。
一天回来,爸说托人找到了一个关系,报考复旦,20万,保证进去。复旦每年在我们那里招的人奇少,所以,报考它,就是一场赌博,第一年,我没有敢冒险,虽然最后超过它的分数线70分,第二年,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做这场赌博……我真不忍心就这样花掉爸爸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这么大的数字,我觉得自己不配。
马上就要报志愿了,阴差阳错,在招生老师的一再鼓动下,我决定不去赌博,而是选择了相对稳妥的一所武汉之前从没有听说过的大学,虽然它号称全国高校排名第*位,这样的噱头,再加上自己不济的发挥,于是,我也认命了。也省去了给爸妈带来的一场损失。
报考完了,心里轻松了很多。又打电话给高韧攀:“我报了**大学,过了暑假,要去武汉了,离北京很远……”
“没关系,过年总是要回家的啊,回家还能见面,反正我们可以打电话。”
放下电话,心里有点淡淡的忧伤,自己不努力,这就是结果,看来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个城市了,我也不强求,这一年来,我们不在一起,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成绩终于出来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实际的分数,竟然和我的估计的相去甚远,那个成绩,除了报考清华以外,其它学校都没有问题。但是,遗憾又有什么用呢,事实如此,只能放开心情,过了这个暑假,我就不再是一个傻傻的高中生了,听说武汉很热,但是那里有我的大学,我就要成为和高韧攀一样的大学生,那里有怎么样的精彩等着我,我翘首以待……
在他回来之前,应冯童的邀请,我去了他和齐宇家所在的地方。他们非常热情的接待我,白天,我们从冯童的家里步行出门,半小时就到了山脚下,一起爬山,中午,已经到了山顶,坐在山头上,我回头看到了他家那座四面环山的小城市,就在群山的脚下,环抱之中,那么小,仿佛古文描写里面鸡犬相闻的小村庄。
北方,地理上都是平原,坐在山顶,一阵阵的凉风刮过,大朵大朵的云彩在天上快速的向前跑,跑到了小镇的顶上,投下来一大片的阴影,跑到前方去,地面上的阴影也跟着跑远了,这是不是就叫流云呢,好美的景色,我就给他起个名字,叫“流云走影”吧。
三个人在山上看到了好几只野兔子,然后就发疯一样的追着他们满山跑,满山都是我们的笑声和打闹声。
晚上,住在冯童家里,玩累了,三个人坐在炕上打扑克,输了的要脱衣服,结果,最不争气的齐宇,先脱了个精光,趁我们没注意,一下子溜进了被子。转头呼呼的睡着了。
我和冯童也就剩了内裤而已,但是我们还没有那么困,就坐在一边聊天,他是习惯说方言的,总是说不好“un”的音,于是我就嘲笑他,他不服气,从炕头扯了一本书,说要给我念念看。
“好啊,你念吧,如果还是不行,错一次,罚一次。”
“罚什么?”
“不用管,你念吧,当心念错吧。”
他冲我笑笑,很自信的仰面朝天的躺着,开始念书。
笨蛋就是笨蛋,他果然一张嘴就出错,“错了吧,认罚吧!”其实我也没有想好怎么罚他,说着,完全是下意识的在他大腿上拔了一根毛。他“哎呀”一声,大声的笑起来,“原来是罚拔毛啊,早说啊,我不怕!”说着,又大声的念起来,结果一张嘴,又错了。
“这次,要升级,大腿上的不拔了……”说着,我一只手已经把他宽大的内裤拽下来了一截,马上,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就跑了出来,另一只手趁机在上面拔了一根,“这次改拔你小弟弟的头发。”
我坐在书房的凳子上,忽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没有道歉的委屈,见不到同学的遗憾,对高韧攀的愤恨,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竟然一下子放声大哭了起来,哭的那么淋漓尽致,从我记事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大肆的哭过,就算被爸狠打的时候,也只能小声的抽泣,但是今天,疼不在身上,在心里。高韧攀,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