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左右,飞机终于到了北京。又回到了这个阔别三个月的城市。但是我已经无心去感慨什么,只盼着马上能见到他!下了飞机,我坐上出租车,往市里驶去,路过一个商场,我下去匆匆的买了个手机和卡,拨通了子墨的电话。
“光。你怎么关机了!急死我了!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子墨焦急而生气的责备我。
“我到北京了。我叔在哪个医院住院?赶紧发短信给我!”我对子墨大声的喊着,此时我已经考虑不了其他的了。
“恩。我马上给你发。”说完子墨挂了电话。很快,短信来了。“XXXX医院XXXXX室。”
走到病房的门口,我的脚步变得异常的沉重!心里纠结着!我推开了病房的门,只见诺诺,奶奶,叔叔的姐姐姐夫都在,唯独没有马晴。我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我默默的看着叔,他的床头两边摆满了各种仪器。看着叔平躺在病床上,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唰唰的流了下来。
叔满脸的疲态,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叔又瘦了好多,眼眶已经深陷了很多,嘴唇发白,脸上的胡茬已经很重了,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脸上罩着氧气罩,胳膊上正打着点滴。我走到叔的床边,蹲了下来,握着叔的手,叔的手好冰啊,再也不是我每晚都要握着的记忆中的那个温暖的大手了。
“叔,我来看你了。”我把叔的手放在了脸上,低声的哭了起来。叔,为什么才三个月,为什么我们的见面要是这种方式啊。
“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是不是在怪我,你看看我好吗?”我喃喃的念着,压抑的叫着,可是叔却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叔,我是小光,我好想你,你和我说句话好吗?我害怕。叔。”我终于控制不住,趴在叔的腿上大哭起来。看着我最爱的叔,我真的是撕心裂肺的痛啊。这是老天的惩罚吗?为什么不惩罚我呢!诺诺和奶奶她们也在旁边哭着。我没有再回避他们,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我和叔的关系了。
“爸爸住院的那天,一直想见你,嘴里念着你的名字。。。。。。。。。”诺诺在我身后啜泣的说着。
“我也想你啊,叔。我好想你。我回来看你了,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听诺诺这么说,我更加的自责,不能第一时间来看叔感到自责。过了一会,我手里握着的叔的手微微的动了动,然后用力的捏住我的手,苍白的嘴角也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力气说出来,但是我看到叔的眼角渗出了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叔已有很多白发的鬓角。
“叔,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别哭,别哭。。。。。。。”我看到叔有知觉了,心里高兴不少,我边手忙脚乱的给叔擦着眼泪,边告诉叔不要哭。可是自己的眼泪却一直都没有停过。
“光,让你叔休息一会。他太累了。”叔的姐姐说。我才清醒过来,对,现在叔需要的是休息我不能再刺激他。我擦了一下眼角的眼泪,想把叔的手放开,可是这时,叔的手更用力的捏着手,不让我松手,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对重病的叔来叔算是已经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我知道,他怕我在走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叔,我哪也不走。我再也不走,我就在你的身边。”我哭着对叔说。其实此时叔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只是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控制了。叔好像听懂我的话,手上不再用力。
我站了起来,走到奶奶身边。奶奶也苍老了很多很多。哎,作为一个母亲,她经历的真的够多了,奶奶的眼睛也红红的。我流着泪对奶奶说:“奶奶,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呢?为什么总是对不起呢?我对不起太多人了。
奶奶对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下去,一手捂着嘴,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响。“好孩子,你能来我已经替海子开心了。”
“我还是回来晚了。奶奶,你别难过,叔一定会好的。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对吗?”我哭着问奶奶。
“恩。会的,会的。。。。。。”奶奶点点头说。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还要经受这些,真的是难为她了。
“小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诺诺红着眼眶对我说。
“恩。”我和诺诺走出了病房,来到了走廊。正好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诺诺把我叫到了走廊,对我说:“小哥。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早回来一天,爸爸可能也不会这样。他心里着急啊。”诺诺又哭了。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问着诺诺。
“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爸爸生病之前,和妈妈要离婚。妈妈没同意,和他吵了一架就回美国了。后来爸爸就生病了。爸爸昏迷之前,只告诉我让我找到你的话,把他办公室的钥匙给你,在他的密码箱里有给你的东西,密码你知道。”说着,诺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给我。是叔的钥匙!多么熟悉的钥匙啊,曾经这串钥匙上也挂着我和叔的家的钥匙,上面我送给叔的一个心形的挂件还在。我接过钥匙,对诺诺说:“谢谢你,诺诺。”诺诺其实一直不知道事情所有的经过,问她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