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话中每字每句,都像一把重锤,敲打着我本已受伤的心灵,觉得自己亏对父母,也无法再面对小鬼。他们都是我心里最在乎的人,可现在都不理解我,甚至对我很是失望。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具空空的驱壳,人生好像也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或许死是个最好的解脱。于是,我呆呆地下了楼,径直走出了大门,不顾他们三个在后面叫唤,来到旁边的水库,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去。
就快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我听到小鬼歇斯底里的叫声,“哥,你别做傻事,其实我也爱你!”这一句话好像突然激起了我的求生欲望,拼命地手脚乱舞,想要抓到什么,可旁边什么都没有。。。。。。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在使劲摇我的手臂,“哥,醒醒!你怎么啦?”
一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浑身感觉酸软无力,我吃力地睁开双眼,只见小鬼满脸紧张地盯着我,用力地张开嘴巴问道,“小鬼,这是在哪?我死了吗?”
可是声音很小,小鬼费了半天才弄明白我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跟我嬉皮笑脸,而是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还躺在床上呀,只是你怎么连被子都不盖?肯定是着凉了,额头烫得厉害!刚可能是做噩梦了,见你在那手脚乱舞,叫了半天才醒。对了,我这就下楼告诉叔叔、阿姨,让他们给你找点药吃。”(说也奇怪,可能是我五行缺水,总是梦见自己溺水。晕!)
声音冷冷的,没有带任何一点的感情色彩,说罢,转身下楼,他的冷漠深深地伤害了我,我知道要小鬼马上接受事实不太可能,可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吧?生病的人本来想法就极端,这个时候我就更加心灰意冷,用力地向小鬼吼道,“你TMD管我干什么?不用你可怜,让我死了算了!”
可那时的我已经发烧到严重脱水,说是吼,其实也就只能嘴巴张着,发出来的声音连蚊子叫声都不如,小鬼当然听不到,只听到他哒哒下楼的脚步声。
我的心哇凉哇凉的,想想刚才的梦,再想想自己所付出的真心,现在却换来小鬼冷漠的背影。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宁愿刚才的梦是真实的,那样至少还能听到小鬼真心的表白,还有他的深情呼唤。
唉!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失去了精神的寄托,父母要我早日成家的期望,现在看来我也无法做到,与其留在这个世界上受折磨,一再让父母失望,还不如等待来生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越想心越冷,干脆闭上眼睛。
伴随着着急的脚步声,老妈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翔仔,你怎么会睡到你妹这边来了,还不盖被子?哎呀!老头子,儿子这额头怎么烫得如此吓人?”
听我妈这样问起,我很怕小鬼会说出昨晚的经过,可目前的状况已不是我能阻止,无论是死是活,(其实,也就是那时意志脆弱,再加上我体质本来就比较虚弱,这样挨冻近半个晚上,不得重感冒才怪,不过也还不至于要死要活这么严重,嘿嘿!)现在马上过年了,不想让他们遭受那样的打击。
还好,小鬼的声音一直没有出现,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以他的性格说谎会更加漏洞百出的,我爸妈都正着急着呢,根本没心思去细究小鬼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事情?
老妈先给我吃了几片康泰克,可没有效果,到了上午,我开始了激烈的咳嗽,老爸又去厨房煮了生姜糖水灌我喝了下去。由始至终,我都没有那怕看一眼小鬼,不知是害怕与他视线相对,还是不想再伤心。
到了快中午,仍然没有一点的缓解,老爸只好打电话请村卫生院最好的大夫来帮我看病,(乡下医生可以出诊)医生号了一下我的脉搏,又用听筒测了下左右肺部,本想问我情况,可我连声都不愿出,我妈只好代为大概描述了一下。
最后医生得出结论,“是重感冒,外加急性肺炎,本来不至于这么严重,可你们家少爷好象情绪比较低落,才导致抵抗力下降,要注意好好调理,这里先给他吊一瓶消炎水,你们再派个人随我到卫生院取药。”(难怪村民都夸他神,我想他可能是从我哭过的眼睛看出我情绪低落的。)
现在正值春节来临之际,每家都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东西,我这一病就更是给家里添乱,爸妈只好把照顾我的责任交到了小鬼身上。
把药取回来后,小鬼倒了开水,准备喂我吃下,却我推开了,心里想:“你不是不理我吗?不是不想跟我这个G有接触吗?那干吗还来照顾我,我不要你喂!”于是硬要抢过水杯来自己喝,可手脚无力,没抢过来,却把水洒出了很多到被子上。
小鬼没有说话,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只见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让我自己喝。自己则拿了条干毛巾把被子上的水擦了。午饭也是他端给我的,虽然我手有点发抖,可仍然坚持不要他照顾,结果又是掉了很多到床上,害他收拾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