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小鬼跟我打了声招呼,“哥,记得下班后等我,我还是到这电梯口等你。我走了,88”
整个星期,小鬼都肩负着接送我上班的任务,虽然上下班过程中,一个男的背着另一个男的,况且两个还都是帅哥,确实也会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但多数人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匆匆地擦肩而过。
本来凯就跟我说过,这次还好伤得不算太严重,再加上每天下班回到家,小鬼都会帮我用热毛巾敷、擦红花油,以及按摩伤处,恢复得倒也挺快。一个星期过去,走路虽然还是有点费劲,但已经能独立行走了。
在我养伤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公司—家两点一线,凯还是跟大哥一起,来看过我一次。林也不请自到了两回,我都没搭理他,而且恰逢两次小鬼也在,他没能说上什么就悻悻地走了,我想他肯定是误以为小鬼是我新BF了,只是内心里仍然不肯承认,更不愿认输放弃,等待着我能像以前那样,每次闹翻哄一哄又回心转意。
现在只要看到林,都会勾起我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为了避免这个不速之客时不时出现在我家,打扰我的生活,我让小鬼找了锁匠干脆把锁给换了。本来以为这样总算可以耳根清净了,可是没想到更大的风波在前面等待着我。
又是新的一周开始,小鬼也转了班,作息时间不再跟我重合,变成我上班的时候他在休息,而我下班的时候,他却已经在上班。一方面,经过一周多的调养,我的脚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不需要再专人接送;另一方面,小鬼转班以后,时间上也不方便。于是周日晚上我就跟小鬼说不用他送了,我自己能行,小鬼一开始还坚持,打算跟同事换班的,但谁都不愿意上夜班,没换成只好作罢。
今年的冬天感觉比往常都冷,早上起来,在衬衫里面还多穿了一件保暖内衣,走出小区门的时候,阵阵冷风吹来,赶紧收了收衣领。成功学家曾经总结过,一件事情如果重复做七次,就会变成一种习惯,小鬼虽然只是接送我上了五天班,但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趴在小鬼背上,躲在他脖子后面,免受风吹的感觉。小鬼就像我的亲人,总是会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真好!
年底了,工作变得更加忙碌,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收到林的信息。“翔,下班后我去你家等你,我们晚上好好谈一下好吗?”我不想在动摇决心,看完没回就删了,也不放在心上。下班的时候,还特意在公司多逗留片刻,跟同事们聊了会八卦,这才慢慢地散步回家。
今天小鬼没办法做晚饭,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弄,快到家的时候就打电话点外卖,想着能快点送到。刚挂电话,远远看见小区门口闹哄哄地围了一群人,还隐约传来呵斥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具体为什么也说不上,很想马上看个究竟,但苦于伤脚尚未痊愈,只能一瘸一拐地挪动着脚步,终于算是挤进了人群!
只见两个男的在地上撕打、翻滚,一看真应了我的预感,是林和小鬼。正值下班时间,上班族回家的高峰期,旁边围观了很多人在那起哄,有些住户虽然熟识小鬼,但看看自己体型,实在没人敢上前劝架,我朝他们哄了一声,“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可在声音太过嘈杂,根本不起作用。
两个家伙时而在地上纠缠扭打,时而又站起来拳脚相向,总之谁都没留情!小鬼的帽子早都不知飞到哪去了,眼角淤青了一块,手背也擦伤了,制服连着里面衬衫的扣子也掉了两颗,差点就坦胸露乳,不过胸前抓过的红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林也好不到哪去,上嘴唇肿起,脖子上红红的,可能特意穿上的那件黄色情侣外套已满是灰尘,肘部还磨破了一个洞,牛仔裤的皮带也松开了,一只鞋子散落在旁边。可想而知,刚才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我走上前想拉开他们,可都急红了眼,没空管我是谁,搞得我不知被谁还在伤脚上踩了一下。
我在旁边干着急,却无法叫停他们,再打下去肯定更加两败俱伤,这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场面,小鬼伤了心疼不说还内疚,即使伤的是林,虽然我已经决定跟他断绝关系,但也不至于希望他受伤这个境地。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管理处主任带着两个没当班的保安过来了,一人拉一边,总算是把拉开了他们。
两个家伙都一副不肯善罢干休的样子,恨恨地瞪着对方,主任没理小鬼,径直走到林面前,先道了个歉,无论谁对谁错,打架都是不合适的行为。趁小鬼同事跟他说话的间隙,我走过去把林拉到没人的地方,冷冷地说,“你干吗还来这,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请你别再来找我!免得自讨没趣,你走吧!”
林知道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又见我对他的伤看了不多看一眼,明白这份感情实在已经无法挽回了,突然觉得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很是后悔。多数人都很犯贱,别人对他好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真的失去了才后悔莫及。现在真到了无法回头的时候,林才发现原来我才是对他最真心,最在乎他,也是最适合他的伴侣。(他很久以后才跟我说的)他拉起我的手,低声说,“翔,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深深地伤害了你,我知道实在无法再要求得到你的谅解,只能真心地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幸福,也希望你还能当我是朋友!我先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