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已下定了决心。即使前面是悬崖,我也要大胆地朝前走,而且要大步流星去奔赴那很可能让我粉身碎骨的梦想。前几天的感觉,尽管只体会了一次,却如钝刀割肉般的痛,那锥心的难过与无奈,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电视剧上那套百般纠葛、虚虚实实、试试探探,目的是达到100集。我的生活不是电视剧,不是小说,没必要无限期地纠缠试探,我要的是一个真实的、爽快的、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现实的生活,即使这种生活意味着失去!如果不是我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我的,那还飘渺地自欺欺人干么!
小哥对我的变幻莫测再次把握不住,只好说“我,我不是那意思,谁让你变女生了,只是……”
“只是什么?哥,你说话干脆点不行啊”——我豁出去了,反而轻松了,反正华山一条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是到达无限风光的顶峰,还是跌落万丈深渊,听天由命吧!再说,我对后一种可能做好了充分心理准备,前一种么?不用做准备,可能性本就极小。
此时此刻的江风,已视死如归,所以大义凛然、无所畏惧了!
“你那天跟我说、说那就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情真的象……象个女孩!”——小哥结巴着说,可能他做梦也没想到过,自己这辈子还能碰到这样的事。
我看着他,说:“哥,你知道么?有时候男孩喜欢男孩,同女孩喜欢男孩是一样的”
“啊?”——小哥木了
好像不是在打一场生死攸关的战役,视死如归的我,反而非常镇定非常自然:“哥,把我对你的爱,内容上定义成为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的深爱也无不可,只是形式上不同,是一个男孩爱另一个男孩,但这份爱的真挚,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说我是同性恋也可以,并且不信也好、鄙视也好,但只一点,别怀疑这份爱!”
太突然了!
小哥噌地跳下床,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江……,江风,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你是同性恋!”
果然,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既然马上就要就义赴死,让自己死的有点尊严吧!
我笑了,只有自己知道那笑容里的绝望。
我说:“是啊,对你,我便是同性恋,还同性恋的近乎疯狂!目前为止,还没喜欢过别的男人,我都看不上!只有你,你知道么?我让你搂着我睡,是因为知道第一次躺在你怀里,我才体会到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充实,让我觉得以前的十几年都白活了!你的那仅有的几次亲吻,每次都让我如触电般,心脏都跳出来了!你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我的神经,那么轻松、那么无所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决定着我的喜怒哀乐!看不到你的时候,就觉得连心都空了!”
眼泪很没出息的流出来,小哥呆在一旁!
我说“哥,江风并不自私,所以你拒绝这份爱的同时,别鄙视同性恋,因为这份恋是真的,不存在任何邪恶成分!我今天就搬回宿舍住!要是不嫌我脏的话,想吃饺子了,就和我说,OK?”
赵鹏如被人施了定身法,没想到大清早的和我谈谈,谈出这么个惊世骇俗!
我起床,把能想起的日常用的东西迅速的收拾好,背在肩上,对小哥说:“哥,我走了啊”。
出了门,脑子一片空白,一路笑一路歌的奔回宿舍!
或许壮士断腕的霎那,是不会痛的,因为还不到痛定思痛的时候!
原来,爱,不是一相情愿!18岁的我,便已懂得!
那天,倒真是个好天气,天上几乎看不到云彩。……
回到宿舍,把好久没盖的被子晒出去。然后努力整理自己的好心情,积蓄力量去迎接那必然的伤痛。
但如同自己对他说的,离开他,整个人就空了,总是没有底气。
使出浑身的力气,去建造快乐的空中楼阁。虽然无根无凭,也是那时江风唯一的救命稻草!于是,我欢快地向同宿舍的哥们儿们,表达了重回集体的快乐,并且约大家上午去打羽毛球、乒乓球,中午我请大家吃饭,说那算是对我擅自脱离集体的惩罚。
穷极无聊的几个小子一听中午有美食,立刻积极响应,在我的号召下,大队人马开往体育馆,气氛好热烈。和哥们儿们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我成功地盖起了心情愉快的空中楼阁!
还别说,悲痛真能转化为力量,那空中楼阁掩藏下的东西,还是控制不住地释放在球拍上!
乒乓球一向和我棋逢对手的对铺老五,被我杀的极其郁闷,问我“老六啊,你这水平怎么突飞猛进了,是赵鹏教你的吧?”
顷刻间,那空中楼阁摇摇欲坠,被江风使了死力托住。原来,两个中国汉字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老五,求你了,别说了!
我只能骂道:“靠,水平烂就别找借口了!来来来,再来三回合,弟弟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