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爸妈有些奇怪,尤其是妈妈,在家的时间很少,有时候一晚上也不回来,虽然医生老这样夏征早就习惯了,奇怪的是这几天只要妈妈一回来,和爸爸说的就是那孩子烧退了又烧上去了快不行了实在不行只能转院了什么的,满脸焦虑。
夏征知道爸爸是拿手术刀的妈妈是拿听诊器的,两个人都是医生但干的活不一样。在夏征的记忆里,以前他们回家很少说医院里的事,但最近他们好像没别的可说,老是烧啊退烧啊吃药打针的,还老是说“这孩子那孩子”的,而且,总是很忙碌的样子。
夏征想当然地想可能最近小孩儿感冒的很多吧,看来有很多小孩儿感冒也不是个坏事,毕竟爸爸妈妈顾不大上他了,对他约束宽了不少。于是,就再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一点儿也没浪费这个暑假,上天入地更自在地一路疯玩儿下去!
那时候的夏征,哪里想到妈妈口中的这孩子那孩子会跟自己今后有莫大干系!
多少天后的一个中午,吃过午饭,妈妈说下午就别出去疯跑了和我一起去接小弟弟出院!
这让夏征很意外也很不情愿。
意外地是,妈妈怎么也不和自己说声就从白菜地给自己把小弟弟捡回来了呢,捡回来也不抱家里来还先放到医院!
郁闷的是,下午和一帮小孩儿们都说好了要去侦探一下外面果园的苹果熟没熟?
本来夏征想和妈妈说你们自己去抱吧,我晚上回来再逗小弟弟玩儿。但想想忍住了,怕妈妈生气又给放回白菜地去。因为这个小弟弟是夏征自己嚷着要的,说你看人家高阿姨从白菜地里抱了他大哥二哥还有东子东子弟弟四个孩子回来,你再不去,白菜地里的小弟弟都让人家给抢光了!以前,妈妈听了总是笑,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急得夏征直跺脚。
谁知妈妈今天不声不响地给抱了一个来放医院里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夏征最后乖乖地跟着妈妈去医院。
一路上想着,他们要是敢捏我弟弟脸蛋儿,我就打他们,看谁还敢!也就只让东子轻轻地捏下吧,自己也不是老爱捏人家弟弟的脸蛋儿嘛,捏哭了人家都没跟自己急!
就这么瞎想着,已经到了医院,跟着妈妈爬了几层楼,推开一扇病房的门就进去了……
哪有什么小弟弟!
夏征只看到了前些日子刚搬到自己前排平房住的那个阿姨,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一个小男孩儿坐在病床上。
夏征拉着妈妈袖子问我小弟弟呢?!
妈妈笑着指着坐床上那个小男孩儿说:“这不在这儿呢,以后可不许欺负弟弟……”
什么啊这是,原来妈妈抱的不是和东子弟弟那样的还不会跑老尿床的小弟弟,妈妈聪明所以捡了个大的会跑的!——夏征这样想。
可这弟弟有点奇怪,仔细打量自己新弟弟的时候夏征想。
也许再过20年,夏征能想起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肖扬——空灵!
五岁的夏征只觉的这个弟弟明明坐那儿,可怎么看过去就跟看一块透明玻璃一样,要不是那双眼睛眨啊眨地挺黑挺亮是个真的,夏征就得怀疑自己所谓的这个弟弟么,是妈妈逗他玩儿根本不存在妈妈就没去白菜地里捡,要不人家捡的都那么小怎么就偏让妈妈能捡个这么大的呢?!
为了确认那男孩儿是不是真的,夏征走过去到那男孩儿(他弟弟)那儿,望着那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脸蛋,伸手捏了上去……。
只是确认一下手里能不能捏到东西,所以,等大人反应过来喝止的时候,夏征的手早已经放下来,抓起那男孩儿手说:“说好了,明天哥哥带你去摘苹果去,准没人敢捏你的脸”。
五岁的夏征在用手捏了确认了这个弟弟是真的以后,瞬间心里升起了一种自豪感和一种难以说的清楚的满足感!你看东子他二哥,不就是帮着东子打架还给做弹弓么,看那威风劲儿。现在,我也有弟弟了,我会更带劲儿、更威风!——夏征抱负远大!
正当夏征遥想的时候,那男孩儿突然笑了,其实只是嘴角微翘而只是眼睛里在笑而已,但却一下子整个人就灵动起来,刚才还看起来跟没有似的身体胳膊腿儿仿佛一下子都由黑白轻轻勾勒的轮廓,一下子充实绚烂真实起来,好像一幅素描突然变成了三维立体画,由此,夏征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个弟弟了!
但,一个个打击接踵而至!
就在夏征幼小心灵里那些英雄主义终于有了倾泻对象并且毫无保留地正在倾泻之际,有些事情有点不对劲!
自己的小弟弟怎么管阿姨叫妈妈?
等跟着妈妈一起,和阿姨抱着小弟弟走进前排的房子,夏征才明白,这个弟弟是阿姨从白菜地捡得,不是妈妈捡得。
就着记忆新鲜,加上终究性情无常,泡上茶,就开始写这北京游了就!
话说,祖国大庆全国人民欢欣鼓舞之际,第一次感受到小哥的胆小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