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低头不语,半晌:“哥,你去找何永贞吧,你结了婚人家就不会怀疑你了。”
“我是会去找何永贞,但不是要利用她来为我打掩护,我是真心的喜欢她,尽管她有很多缺点,但我就是喜欢她,就象我喜欢你一样,不可抗拒,没有理由。”
“嗯!嗯!”豹子使劲地点着头。
“还有豹子你是否想过,如果爸爸、妈妈知道你只喜欢哥哥不喜欢女人,不想为他们娶儿媳妇、生孙男孙女,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高兴吗?不能让父母高兴的人就是不孝的人。我们俩,有谁愿意做一个不孝之子?我想应该没有!”
豹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们这样的人结婚,那不是害人家吗?”忽然,豹子怨悠悠地说道。
“天地本有残缺,人生哪得完美!”我回答。
“那我就找一个跟我有仇的女人结婚去!”
“呵呵!如果跟你有仇的这个女人是个八、九十岁的老太婆呢?”
“不会吧,我的命这样凄惨!”
“哈哈哈!”
我们谈的本来是个严肃话题,没想到豹子回答得这样有趣,我们的谈话也就在笑声中结束。
早饭后,我把豹子送下山去。战士们自发地赶来送行。郭益通为豹子提着行李,一路行一路地流泪。严龙龙笑了:“郭胖子,你的泪水比你煮的汤水还要多。真的还是假的?我跟豹子哥生活了三个多月,感情没有你深?”
“不是的,我只想着我们只团聚不分开就好了。”小郭吸了吸鼻子,说。
“豹子哥不是说他寒假还要来咱哨所吗?真有你的!赶快变成美女吧,嫁给豹子哥,那就不用分开了!哈哈哈!”
豹子跟战士们一一拥抱、握别。并让他们有空去找他玩。
“哥!我走了!”豹子来到我的面前,再次拥抱住我,然后转身上车。
战士们纷纷涌上车去,说是要再送豹子一程,被我制止了。我只让严龙龙和伍志清代我把豹子送到车站,并交代着豹子一买到车票他们就要返回来。
“哥!多保重!”豹子从车子里探出身来,使劲地向我挥手。
“保重!”我也向他挥了挥手。
汽车驶上山路,拐过山角,悠悠而去。望着远去的汽车,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从古到今,帝王将相,士农工商,分桃断袖的故事不少,但真正能成就良缘、使之和谐的却很少!很少!可喜者我最终接受了这份情愫,成就了我和豹子这间的良缘,正是这份良缘,使我对这个弟弟比亲弟弟还要亲,对家中的继母比亲生母还要孝顺;同样也正是这份良缘,使弟弟亲我这个哥哥比亲哥哥更亲,孝家中的继父比亲生父更要孝道。我深深地祝愿天下的有缘人都能成就良缘。
——————————————
第十八章—不是尾声的尾声。
豹子回去之后,我给何永贞去了几次电话,每次都是关机,偶尔接通了她总是说不认识我,我除了叹息,无可奈何。
年底我到团部开会,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当面跟何永贞谈谈,可紧接着的一个消息把我炸蒙了:何永贞早在几个月前就结婚了,老公是驻地的一个大老板,年纪大着何永贞十几岁。我一下子瘫坐下去,久久不能动弹,想着我和何永贞之间彻底结束了。
既然事不可能,也就死心塌地。我把一切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哨所的的局面日新月异,上下竖拇。三年以后,我调回连队接任吕明山的职务,成了通讯连的连长。又过了四年,顶着一次一等功、二次二等功的光环,我调往营部继唐营长之任,成为全团最年轻的一位营长,成为通讯系统中一颗耀眼的军星——多年之后,我们团出了一位比我更年轻、更耀眼的二十九岁营长,不过人家的父亲是某军区的大首长,我是不能比的了。这当然是题外话。
相较于事业上的成功,我的婚姻一塌糊涂,虽曾谈过几个对象,说实在也不比何永贞差,但我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婚事也就一直拖着。
这天,已经是团参谋长的唐生——我依然喊他唐营长。唐营长打来电话,问我有官当就满足了还是应该有个老婆?我说官也要当老婆也要娶。他说军区某首长有个远房姪女,在驻地市的一所中学任教,长得是“温良贤慧,美丽大方”,年龄比我小一岁,问我“宁有意乎”?我想着跟军区首长攀上亲戚也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对方的条件又是那样的好,就答应着星期六上午到市人民公园去跟女方见个面。
星期六一大早,我换上了便装,买了一束玫瑰,搭上了五路公共汽车就往人民公园赶。汽车经过团部大门口时上来了一位三十四、五岁的妇女。一开始我并没有去理会妇女是谁,后来所以注意起她来是因为妇女的右手牵着一个六、七岁大小的男孩。小男孩的胸前抱着一个排球。由于车内很挤,小男孩一上车那排球就掉在地上向我身边滚来。我弯腰捡起排球递还给小男孩。小男孩非常有教养,接过排球,说了声“谢谢叔叔”,转身向他的妈妈——也就是那位妇女走去。走了几步,小男孩忽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叔叔我认识你,你叫吕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