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竹直往大门外冲,前后左右找了找,便看见百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下蹲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豹子,因为蚊子太多,他脱下上衣把头蒙了起来。
廖青竹怕认错人,便耍了一个小聪明,对着豹子喊了几声:“吕英虎!吕英虎!谁是吕英虎?”
豹子“腾”一下站了起来,脱口喊了声:“哥!我在这!”
“你就是吕英虎?”廖青竹问豹子。
“不是,我是吕英豹,吕英虎是我哥。”豹子回答道。
廖青竹知道不会认错人了,便说:“豹子你好,我是你哥的小舅子,汽车排的排长廖青竹。是你哥让我来接你的。”
“那我哥呢?”豹子问。
“他已经下哨所了。”廖青竹一边把豹子往营区里领,一边告诉他我下哨所的事。
廖青竹没有安排豹子住招待所,而是在汽车排找了张床铺让他住下,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一到,这个多事的家伙竟然领着豹子去见了何永贞。
何永贞正在办公,抬头看见廖青竹领了个俊小伙进来便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但她还是问廖青竹:
“姐夫的弟弟呀,昨晚来的,幸好……!”廖青竹正想把夜接豹子的事显摆一下,好讨何永贞的欢心,谁知道话未说完——!
“哪个姐夫?谁是你的姐夫?”何永贞毫无情面地打断了廖青竹的话。
“还能有谁,不就是吕英虎吗?”廖青竹不知道什么地方惹何大股长不高兴了,以致她突然变了脸?低着头挪揄着。
“住嘴!谁说吕英虎是你姐夫了?你给我出去!滚出去!”何永贞拍案而起,吼哮起来。
廖青竹吓得*尿流,拉起豹子奔下楼去。
“她肯定是和你哥闹矛盾了,她平时很温和的。”廖青竹自我解嘲,又问豹子下哨所还是回家。豹子说要下哨所。
廖青竹还真是个拦车高手,他立马拦了一辆路经天仙岭的客车,告诉司机让豹子在天仙岭的天梯口下车,并为豹子付了车费。——忘了告诉你,进哨所的那个路口就叫天梯口,我也是刚知道的。
……!
冷宏看到我结束了谈话,便问是谁下哨所了。我说我弟弟。他马上问人到了没有,用不用赶快回哨所去?我说豹子刚上的车,下午四、五点钟能到就不错了。
下午冷宏让我别再下线路了,就在家等候豹子。我说他一个小毛孩等候什么?就和冷宏一起下了线路。我心里想着还是应该尽快熟悉线路才好。
四点多的时候我们就结束了巡线,赶回哨所的路上,车库的哨兵打来电话,说是豹子已经到了,正在休息室休息。我告诉哨兵让豹子稍候,我马上就到。
冷宏让司机把车开快些,我制止说:安全第一,不是什么急事。
第九章
北京吉普刚在天梯口停下,豹子便从休息室迎了出来,对我喊了一声:“哥!”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冷宏赶上前去,握住了豹子的手。“辛苦了!辛苦了!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你哥怎么还说是个小毛孩呢?”
贺重庆在我的耳边悄悄说道:“哨长,你弟弟长得跟你真象,不过比你还帅些!呵呵!”
这个时候的豹子其实是一身风尘,一身憔悴,两个眼窝都有些陷进去了。我看了好不心痛,好在他英气犹存,刚认识他的人没有以前的比较也就说他帅了。
“我们进山吧!”冷宏对我说了一句,回头又招呼豹子:“小哥再辛苦一点。也就半公里远近。”
“他叫英豹。你叫他豹子吧!”我说。
“行!豹子!”冷宏拍了拍豹子的肩膀,很是亲热。可是豹子的眼光全都在我的身上,对冷宏未做理会。
上到哨所,我们直接进了饭堂。冷宏在中午已经交代了郭益通晚餐多加两个菜,但他还是对豹子说深山哨所条件苦,伙食差,让豹子将就,请豹子原谅,又向在座的战士们介绍了豹子,说豹子是新哨长的弟弟,非常支持哥哥的工作,特地跑到哨所来慰问哥哥。说豹子住哨所期间,同志们要多多照顾他,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有空多带豹子去看看大山。说得战士们齐声喊“好”!我在心里暗暗佩服冷宏,这个看似很粗硬的黑汉子,其实也有体贴入微的一面。
吃完晚饭我领着豹子下到招待所,刚一进门豹子就喊了一声“哥”!
我知道他的解释来了,我不想听他解释什么,连忙打断他:“明天营长下来监交哨所工作,你明天一早就走!”又重复了一遍:“赶在首长们下来之前就走!”
“哥!我……!”豹子刚想反驳什么,严龙龙敲门进来了,问我需要他帮什么忙没有?我让他去准备一对铁桶,然后领我去洗澡。
“行了!虎子,带头也不在这一时。”我正说着话,冷宏走了进来。
我和冷宏从认识到现在才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但是我们很说得来,于是我们私下约定,非正式场合彼此之间不称呼职务,称呼彼此名字就行——部队条例有规定,同事间互称姓加职务、职务加同志或军衔加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