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战士一下子从房间里涌了出来,一边鼓掌一边高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快步走上前去,和他们一一握手,说着“辛苦了!辛苦了!”的客气话。
冷宏指着两名高大一点的战士说他们是外线班长贺重庆、内线班长关遥敏。他们两个又和我握了握手。
这时候一个小个子战士跑了过来,在我面前立了个正,说:“报告新哨长,我是哨所通讯员严龙龙,因事来迟了。”
小战士的话音一出,我就知道这是个小老乡,于是认真地打量了这名自称“通讯员”的严龙龙。他虽然个头不高,但浑身透着机灵,一张娃娃脸,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
“你好啊通讯员同志!”我和严龙龙握了握手。
“只有咱们哨所设通讯员,别的哨所是没有的。”冷宏接着介绍说:“小严的工作主要是收发文件、信件,接待客人。我们出去巡线时他负责处理一些临时事务。他干得不错。”
我们边说话边走进哨长室。“这其实就是哨长的寝室,哨长真正的办公场所是在线路上。”冷宏边让座边说着。
“哨长,可以开饭了!”一名圆圆胖胖的、围着白围裙的战士喊着话走进了哨长室。
“从今天起!不!从后天起,这才是你们的哨长!”冷宏指着我对“白围裙”着,回头又将他介绍给我:“炊事员郭益通!”
“新哨长好!”郭益通向我立正、问好。我伸出手去和他握手:“郭炊事员同志你好啊!”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主动伸出手来和他握手。他并没有急着回握我的手,而是使劲地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憨憨地说:“我的手!哨长,太油了!”
“去你的,是你太油了,不是哨长太油了!”严龙龙笑着推了郭益通一把。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这说明你辛苦了!”我一下子握住了郭益通的手。“来!拥抱一个!”我说着张开双臂把郭益通拥抱进了怀里。
郭益通一下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回头对冷宏说道:“老哨长你看到没,新哨长拥抱我耶!你可从来没有。”
“对!我没有你们新哨长好,所以把好的给你们领上来了!”冷宏说。
“臭小子,赶我走是吧?”
“不是的,我是舍不得你走,象这样亲亲热热的有多好!”郭益通回答着。
“你走远一点,尽想着跟谁亲热!比刚出蒸笼的包子还胖,也不怕人家油着!晚上吕哨长洗澡,得洗出多少油来!”严龙龙的嘴巴够厉害,说得战士们又都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开饭!”冷宏说着向我打了个请我用餐的手势。
我们一行走进了饭堂。
饭堂不大,摆了两张餐桌,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战士们围站在餐桌旁边,没有坐下。
冷宏清了清嗓子,再一次向大家介绍了我:“刚才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了,这就是我们的新哨长,西南军校高材生,我们尊敬的人事股何永贞股长的爱人——吕英虎同志。下面,请吕哨长给我们作指示!”冷宏的话刚一说完,战士们热烈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他们在介绍我的时候总要加上“人事股长何永贞”这几个字,可见何永贞在团里的影响。我听了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我敬了个礼,谢过了战友们的掌声,请大家坐下,然后朗声说道:“天仙洞哨所所以闻名遐迩,不仅是因为这里有名川,更是因为这里有好兵。能够和战友们生活、战斗在一起,我!吕英虎很荣幸、很高兴!请战友们支持我!谢谢!”
第七章
饭后,冷宏领着我走出了饭堂。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一弯新月斜挂在深蓝的天边,几点星星朝着我眨了眨调皮的眼睛,也许她们知道我正身在窘境,故意扮鬼脸调侃我。
一阵阵微风吹拂,繁树沙沙作响,整个哨所安祥但不沉寂。
冷宏说领我去看机房,却带我走进了会议室。严龙龙正在调试电视讯号,准备给战士们放电视。见到我们进来,他喊了一声:哨长好!我和冷宏同时向他挥了挥手。
我前后左右看了看——其实不用看,这里面除了几张凳子、一张桌子、一个报纸架,就是一台二十一英寸的电视机,这显然不是机房。
冷宏看了看我,笑了一笑,推开了左侧墙上的一扇小门,打了个请我进去的手势——难道说那里面才是机房?
我走进里间,小小的空间,除了四面素壁,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里当然不可能是机房了——天仙洞哨所真的是云里雾里,无比神秘,无怪乎传说是当年的某副统帅亲自设计的。
冷宏又推开了后壁上的一扇白色小门,一道长长的过道立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上面说过会议室紧挨着一座高山而建,当过道出现时我马上就意识到,后面这座山是空的,机房就在山洞里。
“机房就在山洞里,请进吧!”冷宏又比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