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一笑,说道:“要不要把小邢叫来,可是又怕等下她连男朋友都叫来了,你这顿送别酒也喝不成了。”这话有效,小郭果然苦笑一下,说:“连你也知道我是为女人而离开的么?”大刘淡淡地说:“不是为了爱就是为了恨,平白无故的也不会辞了。你平时的表现也太出色了点,哈。”小郭说:“有时觉得爱真的辛苦,爱上不爱自己的人,被不爱的人爱上,头儿你说对吗?”谁说不是呢?小郭爱上的是不膦他的人,王峰爱上的也是不爱他的人。王峰除了能体会小郭的心情外,真的没话可说了。而靳新呢,算不算是被不爱的人爱上呢,他很想看看身边的靳新反应,却没有去看。小郭说:“喝了两杯酒我现在很想唱歌了。发泄一下。商老板,你的那个舞台怎么用的。”商平说:“你要唱就唱去吧,反正一般也很少人唱的。只是偶有几个人生日就点唱一下,本小也没请人来唱。”大刘笑着说:“只不知道你的大嗓门会不会把这里的人都吓喝了呢。”商平说:“不相干。不过这里来的人客也都属于斯文人,你只别唱那种太劲爆的就行了。”小郭说:“也不会啦,那里有心情唱那种歌呢。”可唱歌总得有个伴,小郭唯一可以拉的人就是靳新了。靳新也不推辞,跟他去小舞台上去。
等靳新与小郭上去了,大刘才轻声问王峰:“看靳新似乎亲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呢?”王峰惘然。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大刘叹了口气,低低地说:“越是平静,风暴就可能越大。你应该承受得起吧/”王峰看大刘的神情,倒不是取笑的。也实在不敢说没有可能,只是在家里,靳新那疯狂的行为又算什么呢?王峰呆呆地出神,不说话。
只听得台上的小郭还没开始唱歌却先来一段演说:“各位在座的朋友,本人跟朋友在此喝酒,从明天起就要离别了,因此特地为朋友们唱两首歌。唱得不好请原谅。毕竟是一次惜别。”商平在下面笑着说:“这小伙子不错,懂得先找好台阶。”大刘也笑着对王峰说:“看来是个做生意的料。”王峰笑了起来:“却绝对不是唱歌的料。倒是靳新唱歌还可以听一下的。那小子有一副好嗓子。”大刘斜着眼看他,含笑说:“在你眼里,只怕他少有不好的,”王峰暗自一惊:我会不会真的把靳新想得太好了呢,他真的没有什么毛病可挑了么?王峰这边在沉思,小郭那里一本正经地唱了两首歌。还一个劲地叫谢谢大家的掌声。下面的人也善意地拍了掌。接着就听到靳新在上面说话了,他倒不像小郭那样做作,只是很平淡地说:“到这个城市后,所经历的很多事,让我知道了朋友的重要,也懂得了真情。”这语调平淡中却透着浓浓的感情在内,大刘听得点头,看着王峰,王峰则更是心神激荡,一个“朋友的重要”,一个“真情的可贵”,又岂是平淡能掩饰得住的呢。“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你向我伸出的友爱的手。”靳新的话还在说下去,“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明白爱是什么?谢谢你,谢谢你们。”说到后来,声音有点黯哑,比台下明亮得多的光影里,分明看到靳新的眼里闪着晶莹的光,大刘听到这里,对王峰轻声说:“他说的是你,你把真的他感动了。”可看大刘的脸色却是十分的凝重。王峰并没有注意大刘的脸色,听到靳新的这两句话,他仿佛是触及到了靳新内心深处最软弱的地方,心里隐隐地一痛,也有泪水泛起。下面饮啤的人也十有八九被靳新饱含深情的话所震动,都静下来了,十几个桌子都没有半点声音,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声响打碎了这凝固着一个人的感情的话。音乐的旋律响起,靳新拿起了咪,眼睛只盯着显示歌词的屏幕,却又似看向王峰那里一样。只有一种深远的虚无的东西在眼里流露出来。王峰只看得心头极震,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刘,大刘却没有看他,只死命地盯着靳新看。靳新唱的是《清平曲,怀故人》
“当年明月,曾经照过画堂东,
如今人沓,只剩得满眼秋桐,
空寂了书阁,帘卷清风,
闲置了西园,调谢花容,
广寒长袖人独舞,泥炉疏影酒壶空。”
那音韵舒缓,如同一道从远山里流出来的平缓的清泉,没波没浪,只那么清凌凌的孤独地流着,直流到人的心里去,在心里泛起一种带着叹息般的回响。靳新的声音是好听,略略的一点沙哑和颤音,沉缅于往事回忆的神态,再加上那一双也不知道是望向何处的深邃的眼神,这歌没有那种震天撼地的力量,却绝对有一种直钻心头的柔柔如水的情感,只听得王峰心神摇动。仿佛看到的也正是靳新一个人长袖独舞时的孤单身影。“这是一首什么歌?”大刘盯着王峰,王峰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