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世界真的是我们的,空中的蓝天和水中的蓝天,一起包围着我们,从心里飞过,带着冰川,带着云……..
日期:2006-3-8 19:38:52
七
第二天我们依旧在沟里游玩.阳光依旧温柔,心情依旧舒畅.那天的午后我们到达了最著名的大冰瀑布,1000多米的冰瀑就象从蓝天直泻而下的银河,奇丽而雄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常常让我们觉得,语言有时候是那么苍白无力.
眼前的冰世界是现实生活里没有的童话,冰川前的两个男孩的爱情或许也是现实里没有的童话,当我们在冰川下的山岩下紧紧相拥,那一刻没有童话,.有的是我们从心里呼唤着的那个熟悉的名字,””夏宇帆————“”,””沈莫言———–“”大山无言,回音有声,山谷里回响着我们的名字,那是我们关于幸福的缠绵和关于前世今生的誓言…….
我们都深深地陶醉着…………….
然而忽然间大地震颤,蓝光闪烁,山谷上扬起一片白茫茫的漫天雪雾,就在雪雾落下的一瞬,莫言将我用力地推开,然后我看见一块硕大的冰块夹着万千的雪花将莫言卷向了十几米外的岩石.
我的幸福在瞬间凝固.我狂喊着,莫言—–莫言,可是极度惊恐却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从那一刻起,我彻底远离了对大自然不知敬畏的轻狂岁月.
当雪雾散去,我抱起莫言的时候,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血肉模糊,莫言看到我的时候,还对我说:没事,然后就昏迷了过去.冰块切伤了他手臂上的动脉,鲜血汩汩地涌出,我将包里的换洗衣服拿出,将他的手臂包扎好,然后背着他向沟里的临时医疗救助点奔去,我不停地说,””莫言,支持住,我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高原反应,缺氧让一路奔跑的我几度晕倒,然而心里一直有种意念在支持着我,到了医疗站,经过了简单的止血包扎,上了一些藏族传统止血药.然后我打通了磨西镇医院的电话.救护车半小时后就到了,由于情况紧急,必须马上输血.而我是O型血,医生便同意了我的请求.看着600CC温热的鲜血一点点进入莫言的体内,我的心里不再难过,却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或许从此以后我们就象是一个人了,流动着相同的血,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事.在那一刻我在想,如果莫言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独自活在这个世上.我握着他的手在心里默默的祁祷….
在医生的解释下,我才知道我们遇到了冰崩.海螺沟冰川每天都有冰崩的发生,只是一般规模很小.对安全没有威胁,大规模的冰崩总带着强烈的雪甭,危险性极大,听着他们说的话,我不知道我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到了磨西医院,医生开始为莫言清创,缝合,然后又输了1000CC血,那个手术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我就那样在手术室外守着,那几小时,就象过了一个世纪.或许是高度紧张,劳累,和高原反应,我在莫言做完手术后也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莫言就睡在我身边的病床上,睡得那么安详,那么恬静.我轻轻地抱着他,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一直流到我心里…………
八
莫言在那天午后才悠悠地醒来.我庆幸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又终于回来这个世界和我重逢.我们紧紧地抱着,仿佛是一场多年离别后的相遇,泪水是最好的语言,不为伤心,只是喜悦.
莫言的父母下午赶到了磨西,他的母亲抱着莫言大哭一场,父亲则在一旁默默地掉泪.那个我一直不喜欢的上海人,忽然在我眼里多了些温情.
在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他的母亲跑过来,抱着我又哭了一场,然后对我说:””孩子,谢谢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就是你的父母,莫言就是你亲哥””.我有些不知所措.父母的亲情对我来说一直在梦里,当我点头答应的时候,他的父母将我紧紧抱在一起,我看见病床上的莫言幸福地笑了,在那一刻,我的心里一片湿润,我的心是将雨或雨后的天空…
第二天一早,莫言就被转院去了成都华西医院.我也一路同行.临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冰川和森林,我想,海螺沟将会是我此生每一想起来心里就起波澜的地方,因为这里曾是我的天堂,也曾是我的地狱.或许有一天我还会和莫言一起来,因为我知道这里曾是我的地狱,也曾是我的天堂……….
华西医院是一家有着悠久历史的医院,在国内享有盛名.它紧挨着府南河和武候祠.由于多处骨折,莫言在经过专家会诊后又重新做了几次小手术,然后才开始恢复性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