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们正在一家宾馆施工,阿祥拿着电钻打上下楼层的隔层眼,可能混凝土比较厚的原因,打了半天都沒有通,电钻肯定好多人都用过,打的时间长震的手疼,再说这个楼层混凝土里面埋的都有钢筋,要是打到钢筋上就麻烦了,可由于交换机的位置是固定的,线也都是提前排好的,要是给人家打得大窟窿小眼睛的也没法给人家交待,所以选好位置就要一直打下去,这是我们干活的原则,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还要尽大可能得做到美观。我对阿祥说,“我来会吧,一个人挺累的!”他说“没事,我自己来!”
又打了有五分钟,依然沒有打通,阿祥抬起脚就朝卡在隔层眼上的电钻跺了过去,嘴里还骂着:我操你妈,操你妈!
我一下子惊呆了,认识阿祥这么久,我从来沒有看见他这么愤怒过,我知道他心里不爽,这段时间他太压抑了,是该发泄了,我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阿祥别这样好不好?有什麽你给我说说不行吗?”
“我能有什麽,我一个人很好,有时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媳妇吧!”
看着阿祥这么折磨自己,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痛,同样是爱我的人,哪个我都不愿意伤害,在做不到两全的情况下,对阿祥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只因我沒有勇气接受这份不被世俗所祝福的爱!
表叔在下面的县城还有几个点沒有做,他就派阿祥和我过去了,离市区比较远,来回不太方便,表叔就给我们找了个当地还算不错的宾馆,让我们就在这呆段时间把这几个点给解决掉,表叔说妳们在这好好干,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即时给我打电话,房间给妳们开了半个月,不够我还会再续,在这的开销妳们记个账,回去我给妳们报,说完就开着他那辆宝骏离开了。
王琼来了之后,短短两个星期时间,阿祥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看不出他在我面前的调皮,看不到那似曾相识的笑脸,我心里也很痛苦也很矛盾,最难受的还是莫过于阿祥,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正好现在有这个机会和阿祥独处几天,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聊聊,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逃都逃不掉,与其看着阿祥这么痛苦,不如两个人都掏掏心里话、
晚上的时候我提上来几罐啤酒,“咱哥俩也好久没单独在一块喝过酒了,今个什麽也别多想,咱喝得劲!”
兜里还揣着表叔塞的两盒中华,我拿出来给阿祥抽了一根,随即自己也点上一根,好烟就是好烟,可无论如何也抽不出当年在宿舍抽五渠时的感觉!
阿祥很安静地抽着烟,不时往嘴里抿两口啤酒,阿祥原来很少抽烟的,有时候哥几个给他散烟他都不接,唯独和我在一起,他看见我抽也会问我要一支装模作样地含在嘴里,看着他吞云吐雾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沒有别的下酒菜,一包老醋花生两包辣条,很简单,也很亲切!
“你都知道了,是吗军哥?”
“知道甚么?”
“我当然知道了,你不喜欢我我们怎麽会是这么好的兄弟呢,你说是吧!”我给阿祥打着马虎眼。
“军哥你别装了,其实我都知道,那夜虽然我们都醉了,可我说过的话都还记得!”
本以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可以装作甚么都沒有发生,没料到又被阿祥不合时宜地说了出来,其实想想阿祥知道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当时是都醉了,可发生那样的事不光我一个人的脑袋清醒的,喝醉酒的我能清晰地记住当时阿祥说的每一句话,他又怎麽会忘记那夜他发自肺腑的句句真言!
“别想这么多阿祥,作个兄弟就够了,我一直都很珍惜你这个哥们,所以也不愿意你不快乐,我的意思你懂吗?”
“懂,我都懂!可我是真的爱你啊军哥,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会疯狂地想见你,看见你开心的笑我比谁都开心,我像着了魔一样,彻底的离不开你了!”
“我们现在不一直在一起吗?我不是每天也都很开心吗?可你为什么还这样对自己!看见你痛苦我同样难受,答应我,别这么折磨自己,好吗阿祥?”
“我也想每天都开开心心!上学的那个时候我们总呆在一块,我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那个时候我也真的是快乐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变了!你还有王琼,而我什么都没有!”
“别这么说阿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重要的,还是那句话:兄弟是一辈子的!”
“原来我也这么认为,可现在我总觉得你已经被王琼从我手中夺走了!”
“你是在怪我阿祥,怪我不该接受王琼是吗?”
“我怎麽会怪你呢军哥?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王琼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我只是心里难受!”
“阿祥,你这样想就错了,其实我并不属于谁!我还是我自己,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三个还像毕业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