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陌路
当我湿漉漉地回到寝室(请诸位别把我想得太惨,没到浑身滴水的程度,只是很湿而已),与我想象中的嘘寒问暖完全相反,家持、老暖、二哥他们对着电脑玩得不亦乐乎,而且赫然发现,我哥也在。擦!97而已嘛,没必要那么专注吧,看上去每个人都是快乐的,为什么只有我不是。
直到我取出毛巾擦拭起头上的水,这帮人才看了我一眼,家持的反应最大,“妈啊,天儿你咋整的?”,老暖鄙视地说,“作吧,作吧,你就天天地作吧。”,二哥反应正常,“快换衣服,别感冒了。”,海绵宝宝则是找抽地插了句,“不换好衣服,别坐我的床啊……”,我哥只看了我一眼,一言未发,继续游戏,好像完全与他无关,我开始心痛起来。
“去了趟三好街,半道下雨了,没带伞……我去洗澡还有人去吗?”,我干脆拿起洗浴筐,找了套新内衣,躲去澡堂,眼不见为净,反正我哥也没有安慰我的意思,我何必在寝室找郁闷。
“不去,不去……”他们都玩得正爽,没一个人动地方。
正合我意,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到了澡堂,我站在淋浴里,任水从头流到脚,想着老大的话、书妹的话和我哥的眼神,我完全地混乱了,真的厘不清一点点头绪。
直到回寝室,他们还在玩,完全没人理我。我爬到床上,偷偷地在床上观察起我哥,虽然在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后背和后脑勺,我听到他正跟二哥在老暖的电脑上对打,笑得好开心,仿佛我不存在一样。那种感觉好难受,不是因为我不开心而他很开心,而是因为我不能带给他这样的轻松与欢乐,我的出现会让他感到负担与压抑,太悲哀了。
可能是眼神也会传递信息,玩着玩着,我哥突然回头,向着我的床铺看了一眼,我们四目相接,我相信那一刻我的眼神一定的哀怨的,而我却在我哥的眼睛里读出了愤怒和厌恶,然后他起身离开,只留下二哥在他后面调侃,“余勇浩还能玩起了不,打不过就跑啊?”。我真的受伤了,伤得心都凉了,我只是偷偷地看看他而已,又没碍着他,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目光来看我。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把那些将能我融化的笑从我哥脸上带走,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厌恶,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我离我想要的越来越远,而且还远成这个样子。
我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即便把自己蜷成一团,可还是觉得浑身冰冷,冷得我无法思维,冷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哥,哥,哥,哥,哥……”,好像这个字是我唯一可以取暖的东西。
直到我感到有人在推我,喊着“郝天郝天,吃饭去。”是老暖。我假装睡着,然后我听到老暖自言自语,“算了,给他带点上来,也不知道这货今天想吃啥……昨天晚上吃的饺子、中午吃的鸡肉,这些肯定是不吃了……这B人真难伺侯……”,老暖站在我床头嘀咕了半天。
“看看有啥就带啥呗,至于嘛?我的饭卡呢?”二哥的声音响起。
“走吧走吧,划我的。”这是家持一贯的风格。
“可嗷!带回来的他不爱吃,到时我让他埋怨你去啊。”肯定是老暖对二哥说的。
听着他们站在床上嘀咕,我的心却一点点回暖,我知道,我并非一无所有。我躺在床上,咬着牙,狠狠地对自己说,没有他我也能活,没有他我一样能开心,但眼泪却更加汹涌地溢出,止也止不住。
从那天起,我第一次从我心里把我哥列入陌生人名单,我忍着不去看他,不去找他,每天用上网、睡觉、与朋友聊天占据我清醒时的每一分钟,只不过,那时的我失眠了,睡得越来越晚,到周围的各个寝室跟大家聊天,可常常还是半夜一两点睡不着,只好坐在走廊的楼梯上抽烟,很多时候还要拉上一个人,老暖、家持甚至是海绵宝宝……因为,我一旦空下来,就会想起他,想起曾经的一点一滴,想起他的笑,想起他的温度,想起他味道,这一切都像是刻在心里一样,清晰、真切、不可磨灭,而这一切带给我的除了会蔓延的疼就是无法自抑的泪,折磨得我心力交瘁、痛不欲生,我好想就此死去,却又舍不得就这么死去,我舍不得没有他,无力感、挫败感、无法调合的矛盾充斥着我的生活。
也是那时,我结识了密友郑笑,他是一个真正的帅哥,很帅很帅,比家持帅得多,人为真诚可靠,做事踏实稳重,思想却很是单纯,当然也不妨碍他的偶有妙语,让我开怀不已,而且我更喜欢的是,在谈论一些事情时,他总会像个小孩似的问我,天儿,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个表情太萌了,在我一通滔滔不绝后,看着他若有所悟的样子,我也有极大的满足感。其实论起来大一时我们就认识,只不过专业不同,接触很少而已。在与我哥行同陌路的那一段时间,我太寂寞了,我渴望每一份真挚的友情,亟需收集每一份友情来温暖我被冰封住的心。也许是他的单纯善良,我对他很是信任,在夜谈中我或多或少的说起过我与余勇浩的问题,只不过我将这种感情描述为一种友情而已,我清楚地记得这个单纯的小帅哥一脸纯真的跟我说:“天儿,这样的感觉我也有过,我上高中时就有一个男生让我跟你一样,很郁闷很闹心,最后我不得不在家一个月才能缓解……这一段时间就好了……”,当时的我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份友情肯定要保留的,因为他很可能也是同道中人,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意识到而已。最终他的发展印证了我当初的猜测,我记得是在2010年春天,在我的各种套话下他向我出柜,最可笑的是,他那时完全没意识到我的问题,只是跟我说,天儿别试图劝我,我的感情是你不能理解的,也是无法更改的……当时我就无语了,不过略一犹豫,我直视着他说,我理解,他说,不可能的,我说,没什么不可能,我跟你一样。看着他略有诧异的表情,我忍不住想笑,他真是太单纯了,从那以后,我们的友情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因为我们都有不可告人的共同的秘密,而这样的密友关系直到现在,套用句时下比较流行的话就是我们是闺蜜,当笑笑听完后,还是一脸单纯加真诚,对我说,天儿,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恶呢……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恶。
一场悲剧,让人痛彻心扉!爱一个人没有错,被爱的人可以不接受,但不可以如此伤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