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我对胡涛说。
此情此景,我无法再与胡涛并肩走在一起。
我承认,我绝望了,我终于认输了,其实不是认输,而是认命。
“哦”胡涛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我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又坐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的世界又塌了。
我把很久没有听过的《大海》翻了出来,躺在床上反复的听,边听边流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首歌翻出来听?也许潜意识里我想到了小海,那个长相和胡涛酷似的兄弟。小海早就和《大海》融为了一体。
我听着《大海》,翻看着《我们的故事》。
“如果大海能否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让我用一生去等待,恐怕我做不到,不过既然《我们的故事》也唤不回胡涛,那还留着它干什么?我决定亲手毁了它!
这是我和胡涛一起留下的最美的记忆,是我耗尽心力一笔一划亲手写出来的,现在我又要亲手毁了它,我的心好疼,好纠结,就像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然后再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一样痛苦!
痛苦又怎么样?胡涛都没了,还留着这些文字干什么!
我一咬牙,把几个大作业本全部都撕了!我觉得撕得不够碎,又从垃圾桶筐里拣出大一点的纸片,一直撕到没有一个完整的字为止。
我边哭边撕,边撕边哭。直到再找不出一个大纸片。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我辈葬文,也许林黛玉郁郁而终的结局也是我的结局……
就这样,《我们的故事》结束了它短暂的命运。粉身碎骨!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趴在床上,从小声啜泣,到豪豪大哭,又怕隔壁的人听见,于是拼命咬住枕头,拼命压住自己的声音!
那种痛苦,如同被人拿刀子花开胸膛,鲜血淋漓,而伤口却永远无法愈合!
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哭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寂静的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眼睛疼得根本睁不开,像被橡皮泥粘住一样。我踉跄的爬起来,打开灯,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吓了一跳,两个眼睛肿的很大,像贴上了两坨肉!人真的能把眼睛哭肿,看来文艺作品中说的确有其事!
经过一番痛彻心扉的发泄,文也葬了,泪也流了,我反而觉得舒服了一些……
就这样,我和胡涛又分手了。
我的世界末日到了……
【七十二】
生活还要继续。
我每天在学校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回到出租屋里面,满脑子都是曾经和胡涛的点点滴滴。
我以为这种生活将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把胡涛彻底忘掉。然而阴错阳差,小海又走进了我的生活。
系里组织羽毛球赛。每个班组建一支队伍,打团体赛:一场混双、一场男双、一场女双、一场男单、一场女单,为了保证有更多的人参加,所以每人只能参加一项,不能兼项。
小海自然就找到了我和他打男双。其实我巴不得呢,只是碍于胡涛的某些原因,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胡涛现在是否还介意我和小海了?
自从当初因为小海闹得和与胡涛不愉快,我基本上就再也没有和小海有过接触,最多是见面打个招呼。现在和小海一起打比赛,我有点犹豫。不过是小海先找我的,又不是我主动找他的,这种状况胡涛原来也是同意的。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我答应了小海的邀请。
接下来就是练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过羽毛球拍了,球技也自然下降了。其实也是因为胡涛,因为一打羽毛球难免会碰上小海,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我索性放弃了这项让我和小海最初结识的运动。
小海嘲笑我:“你现在不行了啊,还不赶快练一练!”
我说:“到时候说不定会拖累你啊!你还找我?”
小海说:“经常和你打,跟你比较熟吗!嘿嘿”
和我比较熟?我有点苦笑。
的确,大一那会儿,我们经常一起打球,之后因为有了胡涛的出现,我就千方百计的躲着小海。而小海却还记得当年一起打球的场景,真是让我感动!
再次拾起球拍,一拍接一拍的扣球,每次都拼命的跑动,拼命的流汗,我仿佛渐渐走出了胡涛的阴影,而且还有小海陪伴左右,我心里或多或少都感到了些安慰,我的生活中不仅仅只有胡涛……
那段时间,因为要一起打球,所以洗澡、吃饭、晚上上自习,自然就和小海约到了一起。但是,每次都是他主动找我,我还在坚守着自己对胡涛的承诺:不会主动去找小海。
和小海在一起的机会多了,难免会碰见胡涛,每次我都是尴尬的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一次和小海去洗澡,在进澡堂的一瞬间,和从澡堂出来的胡涛撞了个正着!我心里非常紧张,连澡票都忘了交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