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就这么终止了,两个人都知道,说来说去,也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话,还不如不说。
下午的时候,公司临时安排了些工作,一直忙于工作,没再跟他多说什么。就连那女孩发来的微信,都没正经回复。下班点一到,他就先走了,我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
回到家,他房间的灯还亮着,在门口瞅了一眼,那小子躺在床上刷手机。
“还没睡?”
“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玩儿他的。
洗漱过后,我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熄了灯,躺在床上,无法入睡。风从窗户缝儿里灌进来,嘶嘶作响。不想去翻看手机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累了,什么都不想关心,只觉得空虚,想要被填补。
过了一会儿,他蹭了进来,在我床边站了片刻,然后躺到了我的身边。谁也没有说话,我只觉得当他从背后抱住我的刹那,我有一种被吸附的感觉,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我唯有到他的身体里才能找回自己。
我翻过身去搂住他,很自然地,亲了,做了。才觉得这些天来缺失的,正在渐渐找补回来。缺失了什么呢?无非是他,我需要他,需要在与他的交融中获得某种满足。
我们都不是神,理智总有些时候是失效的,我想我不应该这么做,然而,也只有这样做,我才能感觉我还是我。我逃不过这悖论,更分身乏术,与他相拥而眠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起,我忘了给那女孩打她所要求的睡前电话了。
我就这样被掰弯了—关圣(二十七)
没过几天,老姚就跟我挑明,说他在外面弄了一家公司,想拉我入伙。他信誓旦旦,说业务前景十分看好,一旦事成,兄弟们一起发财。
有关这个事情,我其实早就想到了,也早就有了结论。他做他的事,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作为朋友,我尽我所能帮他,但是他的业务我不会掺和,更不会入伙。倒也不是出于什么高尚的节操,一来我没有那么渴望所谓的“成功”,对他画的饼不感兴趣;二来,近期不明缘由地对他这个人心生厌恶感,不想再有更深入的交往。
我把我的决定跟老姚说了,他也实在不好强拉,只好作罢。又说他那缺一个产品技术的负责人,问我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可以推荐。我立刻想到了韩文君,想到他在业务上也算是一把好手,但凭他的性格,难有很大的出头机会,而且他刚买了房,手头缺钱,不如跟老姚合作,挣点外快也是好的。
韩文珺不大喜欢老姚这个人,但是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跟着老姚干,也就占用他一些业余时间,每月的收入几乎能翻倍,老姚还许诺给他一部分股份,没准以后公司起来了,他真能跟着发大财呢,何乐不为?
韩文珺跟老姚的合作算是定下来了。开始的几天,他下班后都去老姚那加班,忙到很晚才回来。我知道韩文珺是个很能吃苦的人,这点艰难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后来那边的工作慢慢捋顺了,他才能稍微轻松起来。
临近元旦假期,公司的同事们又开始张罗着结伴旅行。我问韩文珺想怎么过,他也拿不出主意,老样子,就说随便,怎样都行。
“那你陪我去趟香港吧,想过去吃碗拉面,顺便买点东西,”我提出一个建议。
他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无聊地打趣:“吃拉面干嘛跑去香港吃,兰州拉面才正宗。”
“别废话,就问你去不去?”
“太花钱了,去一趟随随便便一个月工资就没了。”
“你不是有兼职吗,怎么还喊缺钱?”
“可我要还房贷啊。”
“不用你出钱,我付。”
“得了吧,老子还没寒碜到那份儿上。”
实在受不了他唧唧歪歪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冲他喊起来:“你他妈能不这么事儿逼吗,没劲透了!”
看我有些不高兴了,他才说:“倒也不是钱的问题,元旦我爸妈可能要过来,估计得陪他们玩儿两天。”
得,这次的出行计划又泡汤了。
“那你早说啊,我好做别的安排。”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想跟他一起过,除了和他在一起,也就想不到其他更令人振奋的计划了。
“要不,我带你们玩儿吧,二老想怎么玩儿,我给你们当导游,免费。”不死心,我试探性问问他。
“不用了,你在,他们反而不自在。”
果然,他想都没想,很干脆地就把我给拒绝了。我窝在沙发里生闷气,电视里在播国内新闻,女主播干巴巴地陈述着一起社会事件。他装作很认真在听,自顾自发表两句评论,试图转移话题,蒙混过关。继续不理他。
“你好像有段时间没有回你姨那儿了,大过节的,不如你去看看他们或者带他们出去旅个游什么的。”见自己的方法不奏效,他才又替我想出一个过节的“好”计划,还真是周到啊。
他这么一说,我倒无言以对了,因为他说的没错,我是应该回去陪陪他们二老了。想着抽时间给他们打个电话安排下行程,可没等这个电话打出去,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了我一记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