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灯。然后在黑暗中躺下。不管怎样,我又和父亲睡在一起了。那些有关他们大人的事我再也不去想了。我也顾不得去想。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和父亲睡在一起了。我不希望他还会和我再说什么。静静地感受这个夜晚,感觉他的存在,然后天亮回家,再然后毫无保留地把这个夜晚全部装进我的记忆,打包带走。
第五十七章 你不服顾我了…
父亲完全躺下,我则把枕头压在肩下,把头靠着墙躺着。毯子被我们压在身体下。我将身体靠向父亲,把胳膊和腿尽量能挨着他。我想我做的还算自然。我的胳膊感觉到了他的体温,然而我的腿却感觉不到他。父亲裹着那个床单。那该死的床单,我真不该把它讨回来。
“快躺下来,会冷的,盖着点肚子。”父亲起身把毯子盖在我的身上,然后躺下。
我躺下,把双手放在胸口,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手指却在不停地拨弄着。我想这样的手势可以淹死我急速的心跳。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体温。然而我的肌肤却再也感觉不到他。他的身体离我有一个距离。一个看似很小却在我看来是很大很大的距离。
屋子里很暗,但眼睛在几分钟里对黑暗的适应,加上那个窗户距离我们的身体很近,而且没有窗帘,我能看见天花板受潮后留下的痕迹。还有从天花板吊下来的一瓦灯炮,它像探头一样监视着我的一切。我偷偷地瞥了父亲一眼。其实我根本没有看见他的脸和表情。但我知道他在沉思,或许他还沉浸在我们刚才的谈话中,也许另有所想。余光里我看见他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但我想看到更多。我伸出胳膊枕在头下,他那凸起的胸肌,不用我手去触摸,只凭眼睛我就可以判定它是瓷实坚硬的。密密的体毛有型地从胸膛一直连到小腹,直到被裹着**的白色床单完全遮挡。他双腿伸直左腿压着右腿,双手搁在他的大腿上,他的脚趾头时不时地动两下。我们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夜很静,雨显然已经停了。我就那么一直盯着父亲时不时地动几下的脚趾头,和它做着毫无意义的交流。
我想到了郭冲,想到他曾经压在我的身体上,我任由他摆布。但我并不认为我有献身的欢愉。那时的我并不是我,郭冲也只当我是一个替身而已。曼娜的替身。应该说无关是谁,但前提的是女人。他才不会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对于我而言,那郭冲又是谁的替身呢?那次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父亲。我想象着是父亲在占有我,我才顺从了他。所以我们只是各自利用,各需所求。可现在,我渴望能把身体交给我的父亲。我渴望他随时会充满激情地把我吞噬下去。不是吗,我已经摆好姿势,等待他随时会象火山喷发似的向我压过来。
高中三年里,对父亲爱的诠释就开始在纠缠我,折磨我,因郭冲、尹能静让我对父亲的爱最终变得清晰明朗,我爱上了自己的父亲。我高中三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眼前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我的父亲大人。想着他能给予我小时候他对我那样的疼爱与亲密,想着我们的身体可以像郭冲和我那样,那种幸福、美妙。
父亲现在在想什么。他会象我一样也有这种想法吗?他一直对我也有这种爱存在吗?他有吗?如果他是-来占有他的儿子吧。
爸爸,来拥抱我,爱抚我。让你的儿子深陷在你温暖的怀抱。就象你对喆儿小时候那样,用你的身体将喆儿完全包裹着,用你长满胡渣子的脸去亲吻你的喆儿,在你喆儿的耳边说你有多宠他多娇惯他,说你有多爱他。不,你还可以把怀里的喆儿当做你的一枚可口的果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今晚你的喆儿就是你的,完全属于你的…
父亲突然侧过身子,眼睛看着我。我心跳加速。
“你马上就要去读大学了,爸有些话要对你说。”
父亲说。
“嗯。”我一动不动。
“上了大学,要记住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第一要有志气,第二要有学识,第三要有恒心。这三点缺一不可。开飞机是一门技术活,技术好不好,必须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爸听说要的东西很多。”
“这些都不要操心,有人教,我又不笨。”我突然感觉很扫兴。
“你爷爷以前对我说过,科举功名很可贵,因为它可以拿到俸禄养活家人。爸赶上年代不好,没有你幸运。虽然我寄希望在你身上,但也没想过什么大富大贵。你现在可以说离功名一步之遥,但学海无涯,不可自满。”
“知道了。”我根本听不进去父亲的话。我倒希望他和我说他舍不得我走,说他会想我。但没有。统统都没有。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绝望。
“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早点回去。”
“哦。”我应着。
随后父亲转身把身体平躺下。他的身体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这个距离就象是一个暗示。暗示一切都结束了。
下半部啥时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