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给你弄个窝。”
“我又不住,什么给我弄个窝。”我哈哈一笑。
“对,给鸽子弄个窝。哈哈。不过它们愿不愿意在这里安家,还说不准。”父亲也哈哈地笑了。
“肯定会。现在就去。”
于是父亲找了两个破的铁皮水桶,我搬来梯子,父亲又拿来铁丝和钳子,一切就绪后,父亲爬上了梯子,把那两个破桶悬挂在了屋檐下。还不确定家的主人愿不愿意入住呢,一个“家”就这么搭建起了。但这并不重要,在我来说,重要的是我和父亲又可以象以前那样了。
“爸爸,你慢点,别摔下来。”在父亲大功告成准备爬下梯子时,我抑制不住的一种喜悦由然而逝。
“我扶你,爸爸。”父亲用手支撑着我的手臂从梯子上下来。
“你小子,比以前有劲了。”父亲松开手,笑着说道。
“那是,要不要试试。哈哈!”我想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可不能再错过了。于是我顺势伸出了我的手抓住了父亲的手臂,我使出我全身的力气,试图证明给父亲看。
“再使劲。”父亲原来早有准备,任凭我使出吃奶的全身力气,父亲的手臂依旧纹丝不动。
“你看你,脸都涨红了。”父亲发出憨厚的笑声。
是的,我被他的力量彻底征服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战胜他。如果一个人在你心目中是强大的无与伦比的是你崇拜的人,你所想要的,只是想被他俘虏。那是我和父亲第一次力的较量。那次我输了,但我输的心服口服,并满心欢喜。直到我不得不把我的手松来,我才明白,原来我的心,已经被父亲彻彻底底的俘虏了。这种俘虏令我愉悦。我也真正明白了米开朗基罗的话:愈使我受苦的,我愈欢喜。不是吗,与其自己一个人痛苦着,不如欣然接纳它吧。何况它又是不可抗拒的。
“在我这颗残破的心中,春天重又开了鲜艳的花朵,爱情火焰燃烧的更鲜明。”――米开朗基罗。
第三十八章 鸽子的入侵
如果说之前我曾经历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并频临绝望,在那个寒假,米开朗基罗教会了我什么是忍耐和顽强,教会了我如何从抵达极限的无望中,一厢情愿地寻找那怕一丝的慰籍。我尽量把理智放在老远,激昂满怀地把这一切认作是父亲应给于儿子的一份理所当然的疼爱。然而那种称之为禁忌之恋的秘密情感,却在我的心里不可救药地与日俱增。就像地心引力,如同惯性一般令我难以抗拒父亲的吸引。父亲身上有一种永不消失的谜一般的特质在吸引着我,这与我内心不可遏制的想要亲近和去探险的欲望,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
鸽子真的就在我家的屋檐下安居乐业了。我想引诱它们的除了地上随时洒落着的包谷。每当鸽子落下来吃着地上的包谷,我就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手中的包谷在洒下一些,等待它们再靠近我一些,然后抓住它们。可它们始终还是未曾信任过我,最近也只是与我保持一米的距离,好像它们永远都不会越过这个底线。每每这时,父亲就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看,直到有一天我再没有耐心了便气急败坏地把鸽子统统轰走,父亲便走过来,一脸微笑地对我说:“这鸽子也是通人性的。你这像做贼一样地靠近它们,它们能不防备你嚒。”
“那怎样它们才可以接近我。”我问。
“多和它们交流,直到获得它们的信任。”
“这人和动物怎么交流。”
“听说山都是有灵气的,何况于活的生灵。”
山通灵性我姑且不晓得。畜生们通人性,我是有感触的。那只灰猫因田尊的到来,便不再光顾我了,而且在我讨厌田尊那会儿,灰猫也开始讨厌我。只有我们家那头驴子最忠诚与我。看来这动物当人类为朋友时也是有选择的。人与人也是一样,我对母亲就没有象对父亲那么亲密。
“你每次恼了,就把它们一气轰走,它们能不怕你嚒。”父亲说。父亲是个能静下心来的人,很多时候,他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鸽子觅食,等它们吃饱了,父亲还会给它们弄一些水喝,鸽子在喝水的时候,父亲便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不远处了。我搞不明白父亲这么安静地坐着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虽然有时候我也会按捺着性子守在父亲的身边。但我受不了那种沉闷的气氛。我总想着父亲能和我说点什么,即便是说点种田的活儿,我也愿意洗耳恭听。可父亲每次除了关心下我的学业,便再不会说什么了。所以我总会在及其无聊的情况下,一气之下就把鸽子都轰走了。好歹这个时候,父亲还会埋怨我几句,你看你,又捣蛋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父亲手中的鸽子在阳光下活泼地挥舞着翅膀,一会飞走一只,一会又飞来一只。它们都总能在落入父亲手掌的最后一刻轻巧地逃离。这让我十分的嫉妒,要知道我也是它们的主人啊。这勾引起我想擒拿它们的欲望。
下半部啥时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