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父亲把他的胳膊弯曲过来,用手摸着我的脑袋。他就那么极其自然平静地摸着,甚至连他的呼吸我都听不见。爸爸好久没有这样对我了,这是我多么渴望的疼爱。小时候我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他就这么抚摸着我的脑袋,给我讲故事,给我教诲,给我表扬。可现在我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了。是的,是爸爸委屈了我。我要的这些,从那个该死的生日之后,到现在,他都不曾再给我。这张单人床见证了我的委屈,可现在我竟然有点不再讨厌它了。
我把脸紧紧贴近父亲的胸口,我终于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的脑袋开始在他的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我将手从父亲的红痣处移开,放在他的胸口。这一刻,我要静静地感受父亲,却总有太多太多的记忆爬上来,又有太多太多莫名的思绪和委屈在纠葛着我。我在想,如果长大势必要导致我和父亲有距离感,势必要让我们有隔阂,那我情愿不要长大。我想让时间停止在这个最美妙最温馨的时刻,我希望就这么永远躺在父亲的怀抱中温暖地睡去,永远不再醒来。永远,永远。
可我那并没能将这一幕长久驻留下来。从出生到少年,我与父亲所有所有的种种,都因当时我那不安分的萌发着的蠢蠢欲动的青春给彻底打破了。罪恶也便从那一刻悄悄爬上来,开始侵蚀我和父亲那纯洁的至高无上爱,它甚至没有给我和父亲一点思考的余地,就在那一刻毫无设防地到来了。它的到来,如此虚幻,又如此荒唐,却如此真实。
我那不安分的手,又开始在父亲的身体上游走。从他陡然便开始猛烈心跳的胸口,再到他结实的小腹,再到……我近乎抵达了,父亲却突然用他有力的大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了。时间就在那刻凝固了,我被父亲握住的手停留在他的小腹上,再不能动弹。
爸爸,你那地雷池喆儿好久好久没去冒犯了。我知道我长大了,我就不该再去冒犯它。但我控制不住,爸爸,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啊。我的手在挣脱,我用力的挣脱。
我成功了。我的手终于挣脱了父亲的束缚,穿越了他毛茸茸的坚挺的小腹,抵达了他那神秘的丛林……在那丛林的深处,那早已勃发的生命,正如山般坚挺雄壮地矗立着。
我试图将它全部囊入我的手中,但我做不到。我只能握住一部分。我紧紧地握住,它在我手中极具力量地挺立着,它在挣扎,在跳跃,我用力握紧的手伴随它的跳动,开始上下地动……那极具力量的生命在与我对抗,好象是蕴育了多年的火山,随时都会挣脱我手的束缚,释放出它那做为一个男人最为强悍的凶猛的炙热的熔浆出来。父亲的心跳在加速,父亲的身体在发热,在膨胀,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几乎要裂了……
“喆……喆儿……”父亲在挣扎。但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无法让自己停下来,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别……”
父亲挣脱了我的手,用了最快的动作,腾地坐起来。刹那,我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把被子上弄得到处都是,我就要窒息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父亲离开了我的被窝,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炕上。夜色中,我看见父亲一手放在他的根部,一手慌乱地在到处找着东西。他随手抓到了一条毛巾,试图想把身体擦干净……直到父亲回到自己的被窝里躺下,忐忑不安的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我看着窗外,月光正明,如白银般洒在屋子里。隐约中,我看见屋外那棵大槐树的枝干所投射进来的影子,如同迷幻一般,在随风摇曳。方才父亲赤裸的身体在月光的普照下,构成了一副极具质感的黑白素描。那一刻,那副画面已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令我彻夜无眠,令我终生难忘。
第十八章 添喜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我不记得父亲是否清洗了那条毛巾,我只记得那天飘了一整天的雪。整个世界换了新装,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就像在童话世界里。那天,看见我的小伙伴们在远处的雪地里你追我赶,欢呼雀跃,我甚至看到田尊也在其中,他在伙伴们的追逐下欢快地奔跑,我听见了他纯真爽朗的笑。而我却再也快乐不起来。那天田尊兴致勃勃地跑过来邀请我加入他们,而我实在没有一点兴趣。我觉得我和他们格格不入。
我看见不远处的父亲,正埋头用铲子一铲一铲地清理着堆起来的积雪。要知道,已经一整个上午了,父亲都在埋头干活,总之他没有让自己停下来,他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那怕一声问候。
世界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白色,原来成长也是这样的。一夜之间就让我有了那么多的烦恼,有了那么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必须像那场大雪一样,悄然无声地埋藏在我的心底。那天,我想起了刘敏,她是否也和我一样。或许她完全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觉得孤单吧。而我,不是的。我明明还是觉得很幸福的,可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下半部啥时候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