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的朋友也吃完饭后出来,就在我和朋友的旁边。我们是一群人,他们是一群人,毫无交集,但是就是有一种磁场让我觉得,我们有某种联系了。
在一个拐角处,他好像是故意一样,忽然说话很大声,动作也很夸张,连他的朋友都在说他抽风了。我躲在一个朋友的背后看他,他眼睛飘过来又迅速地转回去,然后一下就笑起来了,脸上有个很舒服的小酒窝。
那一刻,我简直是晕了,脸红的更是不像样子,朋友们都问我怎么了。但是,我怎么可能会说。
拐角过后,他跟他朋友往另一边走了。在人群中看到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特别失落。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就是喜欢了。
以后基本上每次在食堂吃饭,就算位置总是变换,也总是会在人群里看到他,然后跟他的眼神对上。不止是食堂,有时候实在楼梯上,有时候是在走廊上,有时候是在宿舍门口遇上他,每次悄悄看他的时候,都会被他发现。
可是他的眼神里又没有排斥和迷惑,是那种平平静静的“我了解”——我了解你在看我,不过我也在看你。
都说暧昧是一段感情最好的阶段,我觉得真的是这样的。那整个一学期,我都沉浸在这种微妙的感觉的,无法自拔。
是一种有点点甜蜜但是又有点微酸的感觉。甜蜜的是这个你不认识的人,他知道你在关注他,并且他也在关注你,而你们本身是陌生的。微酸是因为,就算你们每天见面,每天擦肩而过,每天眼神交会,但是你们始终在两个世界了,没有实质性的交集,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如果是一个直男,他对一个同性有好感,他可能大大咧咧找个机会就去认识了,因为心里不会有负担。如果是一个女生,她喜欢上一个男生,勇敢一点的特别好办,直接写情书,大声说我喜欢你;就算是害羞一点的女生,虽然不敢去说,她至少可以给闺蜜说,我好喜欢某某某,可以跟人分享。
可是我呢, 我没有办法。在那个时候,我不敢找个借口去认识他,我太害怕被看穿。我也不能跟谁说,这样的秘密,就算最好的朋友面前,我没有没有把握它会不会变成丨炸丨弹。
所以就在心里憋着,压着。就像在虐自己一样,每天下课的时候在走廊上走,在校园里走,只是为了遇上他的那一眼。
没想到的是,后来我跟L居然真的有了交点。
原本是两条平行线,各自沿着自己的轨迹走下去,虽然不会相交,但是可以相互守望。对我而言,这样已经很满足。但是,平行线一旦相交,不可避免的是,将会越离越远。
我虽然一直没有机会跟L说上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喜欢他,但是也会做一些地下工作。跟朋友同学拐弯抹角地打听后,我知道了L的名字和班级,知道他喜欢打篮球,知道他性格比较沉默,但是对同学很好。
仅仅是知道,这些埋在我心里的小秘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一看。天亮之后,它们又回到了内心的角落里。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学期,要文理科分班了。
我是压根没有想到,我会跟L成为同学。他明明就长得一张L科脸,结果却分到了文科班,而且还那么巧跟我分到了一个班。
分班那天,我到了新的班级,黑板旁边贴着班级同学的名字。我不经意的一看,然后就看到了L的名字。
忽然就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因为你朝思暮想的人,以后每天将会跟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做同一件事情,甚至还可能一起吃饭,一起玩耍。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的心跳都不正常了。当然,等开始上课的时候,L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的时候,我差点都要背过气去了。那个时候,我实在无法形容那种既羞涩又兴奋的心情。
最后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分在了一个寝室,还可以一起“睡觉”。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不好的,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现实。以前远远地看一眼L都觉得满足,现在随时随地可以看到,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当然,一个寝室的兄弟,过个几天就彻底熟悉了。了解L之后,我发现我的感觉是对的,他真的很喜欢我。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嬉戏打闹,冬天的时候甚至一起“睡觉”。
这种一起一度让我以为,我们真的在一起了,L跟我是一样的人。
书上说,一个人一生中肯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温柔了岁月,一个惊艳了时光。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想到了L,一开始我以为,他是那个温柔我岁月的人。但是,最后我才发现,他只是惊艳了我的中学时光。像昙花一样,美但是短暂。
在我准备想跟L坦白的时候,L先跟我坦白了:他有女朋友了。我永远记得他那种欣喜又害羞的表情。他灼灼的眼神,烫伤了我的眼睛。原来,我只是他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好兄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