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嘈杂声又把真实的世界还给了我,眼前,是冒菜满是询问的脸。当然,询问里潜伏着鄙夷。
“什么,你说什么,请吃什么饭,我都不记得了?”
唉,傲娇个屁啊。
明明心里就在惊喜地说,我是来洗床单的,没想到遇见了你,好开森啊好开森。
“哦——你都忘了啊?”
冒菜话音一转,说了一句马上让我悔青肠子的话。
“忘了那就算了吧,昨天有事,我本来打算今天找你去吃饭的。”
你……你是故意耍我的吧……可是……原来他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被冒菜耍了,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呢。
我强忍着心里的小雀跃,瞟了冒菜一眼,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想起来了……嗯……道歉饭嘛……”
冒菜翻了一个无比大的白眼,扔给我两个字:“脸厚!”然后自顾自的从洗衣机里拿出了一张……小浣熊床单。
“这么巧,你也洗床单?”我高兴地晃了晃手里的床单。“我也是啊,我们好默契!”
“默契个屁。我的床单那晚之前才洗过,不用洗了。倒是这条床单,上面的小浣熊都快看不见了,再不洗洗,我只能直接扔垃圾桶了。”
冒菜嫌弃地拎出床单,然后扔进了地上的脸盆。
我听到他这句话,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我知道虽然他会怀疑,但是绝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床单是被调换了的——虽然,我的床单是好几个星期没有洗了。
“你都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冒菜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床单,理出一个角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原来,冒菜的床单一角上绣了一个X字,那是冒菜名字中间那个字。
怪不得那天冒菜拿到我的床单后,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在说谎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啊?”问完,我立刻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难堪么。
冒菜忽然认真地看着我,给了我一个很剑走偏锋的答案:””因为你那个时候耍赖的样子,跟我认识很久的一个人很像。””
哦,原来是这样啊。之所以那天那样看着我,之所以对我温柔地笑,不过是因为我耍赖的样子跟他认识的某个人很像。
他那么在乎的人,应该是个女的吧。这……是说冒菜是同道中人还是说,他在暗示我,老!资!很!娘!
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很失落的问冒菜:”所以,这条床单上的字,是那个人给你绣的?“
冒菜斜着眼睛看我,说,你有完没完,然后拿着他的床单就要走。
我瞬间伸出双手叉开双腿,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准走,这条床单已经是我的了,你还给我!“
他本来想推开我,但是看到我这副无赖的模样,叹了口气,果然停了下来。
看来冒菜没有骗我,我一耍赖果然管用。以后一定要多耍点赖才行。
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我又激动又难过。
看来,如果这算是我跟冒菜的开始,也是从一个替代品的角色开始的。
罢了罢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正宫娘娘不在,贵妃总有熬出头的一天。
我这么无耻地给自己鼓了鼓起,然后扯过冒菜手里的床单,对着冒菜嘿嘿傻笑起来。
那天,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冒菜一起吃了顿道歉饭。大鱼大肉的,吃的我撑死了,最后都得扶着墙才能回寝室。
当然,最后账单是我买的……
吃饭果然是拉进两个人距离的最佳方式之一啊,一顿饭之后,我跟冒菜的关系就改善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特慷慨地请他吃了2.5公斤冒菜的缘故,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善意了很多。只是偶尔才会闪烁一点鄙夷的光芒。
当然了,看完这一段你不用揉搓自己的眼睛,你没有看错,的确是2.5公斤也就是五大斤冒菜。
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知道,为什么他要叫冒菜。
那天从洗衣房出来后,天已经有点黑了。我为了表达歉意,问他晚上吃什么,他说随便吃吃,就吃个冒菜吧。
听他这么说,我悬吊吊的心马上就安稳不少。手摸着兜里两张老人头,心想应该会省下不少。
我豪迈地揽着冒菜的肩膀说,没问题,吃多少碗哥都请你。
结果,冒菜带我进了学校外面一家叫君再来的店。进店我才发现,这里的冒菜不是论碗卖的,而是称斤两的。
这明显跟我想象的情况不符啊,难道是我进去的方式不对。我走出去再进来,发现冒菜已经拿着夹子在选菜,而且,大部分是荤菜,菜筐已经堆得山高……
最后老板一称,2.5公斤。她看了我俩一眼,问,你们几个人,这起码是四个人的量,吃不完可惜。
我颤抖地伸出两个指头,一阵肉疼。
站在一旁的冒菜,很快露出了吃货的本性,根本不顾老板减少一点菜量的建议,只是催促快点下锅。
之后,我几乎就是没怎么动筷子,眼睁睁地看着冒菜风卷残云的把一大盆菜给解决了。不是我没有胃口,而是我确实受到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