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认真地问你,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弟弟了,所以才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冒菜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知道我是真的认真了,脸上神色不定。可能,他不知道我到底在现在想什么,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如果你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弟弟才…”
听到这里,冒菜忽然抓住我,抢断了我的话。
“小安,是,我很想念我的弟弟,但是我知道他已经离开我了。你让我想起了弟弟,但是小安,你就是你,我是对你小安好,因为…你值得我对你好…”
如果冒菜你说,是,我就是把你当成弟弟了,我希望你做我的弟弟,那我就死心塌地地当一个弟弟了,就算当不好,那我也咬着牙当下去。但是为什么你要说这些,说什么我是对你小安好。
冒菜,你知道不知道,你一对我好,我就有多么不好。你知道不知道,你随口的一句话,就可以颠覆我的一生。
我看着冒菜,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不知道是被他这番话感动了,还是被他这番话堵住了去路。心里那句“那我就做你的弟弟”,现在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了。
冒菜看着我哭了,忽然就慌了,一把把我楼过去,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喃喃地说:“不哭不哭,我在这呢,有什么事有我…”
“我哪里值得你对我好?”睁着朦胧的泪眼我问。
“因为…因为…”
冒菜你看,你还是回答不上来对不对。
因为,你把我当成了弟弟。只是你怕这样说了敏感的我肯定会伤心,所以你要说,我值得你对我好。又或者,你是在骗你自己,连你也不知道,你已经把我当成弟弟在宠着了。
那么,我就回到弟弟的位置吧,成为一个影子,跟在你的背后,陪着你找到一个真正可以陪你的人,我就消失。
“冒菜”
“嗯”
我慢慢推开他,他看着我,“天台的风好大啊,我的眼睛都进沙子了。”
“嗯…风好大啊…”
良久,冒菜才点一点头。
黑暗里,我一动也不敢动,但是心却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重。靠得这么近,我特别害怕冒菜会发觉什么,就一直憋住自己的呼吸,用手使劲按住自己的胸口。
可是,可是,对面的冒菜好像越靠越近了,他的鼻息也越来越热,他的脸好像也越来越清晰。怎么办怎么办,下一秒,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尼玛,当时我真的没有力气想了,因为我已经憋气憋得缺氧了!
等我快断气的时候,冒菜的鼻子蹭到了我的鼻子,冒菜的脸贴住了我的脖子,冒菜的手抱住了 我的手,冒菜的脚挨着了我的脚…那一刻,我再也不用憋气了,因为我已经紧张地停止呼吸了。
心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全身热得好像在烧烤架上一样。嘴巴好干好想要吞口水,可是吞口水就会有声音会被听到;腿被压住了好想动一下,可是动一下会被会被理解为在暗示什么;还有那个地方正在迅速地长大,快停止啊,靠得那么近,再长大说不定就要碰到冒菜了。
我在心里拼命地默念我是弟弟我是弟弟,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我的弟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啊!—偏偏这个时候,冒菜的手抱得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我们的胸口都要贴在一切了,那…小丁丁马上也要握手了…怎么办啊,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兽性大发怎么办!怎么这种感觉比世界末日还恐怖啊!
就在我准备咬舌自尽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呼~呼~”
这不能啊!冒菜,紧紧抱着我的冒菜,让我浑身燥热面红耳赤的冒菜,脸贴着我滚烫的脖子的冒菜,特么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睡着了,还很有节奏地打起了呼噜!那我之前那些紧张算什么,那我之前憋地死去活来算什么,那我刚刚准备咬舌自尽的决心算什么算什么啊!要不是现在全寝室的人都在,我真想马教主上身跳起来对冒菜大声咆哮一个小时。
呼吸慢慢就正常了,然后慢慢衰弱下来;心跳慢慢就正常了,然后慢慢越跳越慢了。我觉得我又快要死了。冒菜这样都能睡着,说明他不仅是直的,而且是直的笔挺笔挺的,心里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才敢这样无所顾忌地抱着我睡啊。
我只是弟弟,我就做弟弟吧。听着冒菜均匀的呼吸,我心里特别荒凉,像个寸草不生的戈壁滩。
把手轻轻放在冒菜的脊背上,低下头在冒菜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我想,以后这样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吧。好好珍惜吧,这样相拥而眠的夜晚,也许是我能从冒菜那里获得的最大极限的幸福了。
以后,冒菜就会属于某个女孩子。能跟他一起睡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能跟他一起吃饭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少,甚至能够他说话的机会也越来越少。说不定,某一天,我们也会变成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