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老母鸡…完了,我已经看到了我这门课挂科并且重修也过不了的未来…
没想到,实在是没有想到啊,更年期妇女居然没有发作,而且还频频点头,好像是在说一个非中文系的学生可以说出钱钟书的名言很不错一样。
其实,不错个屁,还不是因为那张脸。要是换我来说这句话,应该早就被赐滚了吧。而且,指不定,这笔帐会算到我的头上…
因为老师盛赞冒菜幽默,加上冒菜长得又很对的起观众,所以整个课堂氛围很活跃。可是,在欢乐之余,我心里又隐隐有一丝担忧,因为我看到了很多不矜持的女同学都在偷瞄冒菜,而且是用那种星星眼。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自己喜欢的东西,忽然发现被很多人喜欢的时候,就会觉得不舒服,就像好不容易淘了一件很心水的衣服,结果上街就发现跟很多人撞衫了一样。所以,后面的课我上得有点忧郁。
下课之后,我本来想拉着冒菜赶紧逃窜的,没想到他居然恬不知耻地跑去跟更年期妇女打招呼。冒菜对着她灿然一笑:“老师,对不起哈,我上课有点调皮了,下回不敢了!”
尼玛,长得像你这样还一脸无辜的笑,还装的那么有礼貌,我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个更年期妇女。她顿时笑得像花儿一样,眼睛蹂躏了冒菜的脸好久,嘴里“常来常来”噼里啪啦念个不停。
哎,这个看脸的世界!
我冒着被老师当场五马分尸的危险,一把把冒菜拖出了教室。寝室里那几头猪一直在后面喊着,“那个拉着旁边男生的手的男同学,等等我们,等等我们…”
一群腐女又跟在他们后面喊,那感觉,跟光天化日被捉奸在床也没什么分别了。我对冒菜说,你这么逗比你的家人知道吗?冒菜笑着问我,我逗不逗比你还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啊,你就是个…”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嘴里的逗比两个词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家人…冒菜,我们是家人么…好幸福的感觉…
“我就是什么!”冒菜一把勒住我的脖子,“哥是逗比,那你也是逗比!”
“凭什么啊!”我愤愤不平。
“因为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啊!”
我是你哥…你是我弟…一盆冷水浇下来,嗤,幸福的感觉全被浇灭了。我捏着冒菜的胳膊,忽然就不想挣扎了。弟弟…弟弟就弟弟吧,最起码,兄弟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吧。
就算是爱…只要像兄弟一样不越界…那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爱吧…
以前特别回避一个问题,那就是,冒菜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他弟弟。每次一提到这个话题,我心里就不舒服。
这种感觉,跟八点档里鼓起勇气告白的女生被回应“我只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很像。
那我到底要不要当冒菜的弟弟,我要不要告诉冒菜我不想当他的弟弟,如果我告诉冒菜其实我喜欢他,他会还不会把我当成弟弟?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想起这些绕口令一样的问题,我就翻来覆去地辗转难眠。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想通了一样,我觉得当一个弟弟好像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冒菜待在一起,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
可是,我真的能够做到,像兄弟一样不越界地跟冒菜相处么。就算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做一些逾矩的事情,我的心呢,心里面疯长的感情呢?
对于答案,我心知肚明。
但是那一刻,被冒菜搂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手臂的温度透过脖子传到我的心里,他爽朗的笑声透过我的耳朵跑进我的心里,我好像忽然就觉悟,如果冒菜因为多了我这么一个“弟弟”而开心,我做他的弟弟又有什么关系。
爱一个人,真正爱一个人,不就是为了他奋不顾身么。这里的奋不顾身,说的是为了这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自己,包括自己渴求的感情。
这种觉悟,跟伟大不伟大没有关系。因为我只是在那一刻忽然想明白了这件事,但是我是不是真的能奋不顾身,我的奋不顾身能坚持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那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只知道,我很喜欢现在这个用胳膊搂着我的人。
我喜欢他对着我笑,我喜欢他每天出现在我面前,我喜欢他在我面前耍宝,我喜欢他关心我但是默默不说话的样子,我喜欢他纵容我的无理取闹。我真的喜欢他,所以,不管他在我生命里的角色是哥哥,还是爱人,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那就够了。
那天回到寝室,我把冒菜叫到了天台。
“冒菜,我有话对你说。”我特别严肃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当你的弟弟?”
冒菜看着平时嘻嘻哈哈的我那么认真,忽然有点不习惯了。过了好久,他在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说:“今天你是不是没吃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