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老大不负众望的止步于半决赛。
东北爷们嘛,都有点争强好胜不服输,所以老大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我想走上去安慰一下老大,老四一把拉住我,笑着对我说,“你傻呀!”。
这时,我才看见,早就等候在终点的大嫂凌菲,拿着一个花环迎了上去。她把花环戴在老大胸口上,接下来的举动瞬间点燃了终点的人群——
大嫂把老大的大脑袋掰过来,“叭”地一下,在汗涔涔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喔~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大家都跟着起哄起来,连终点的几个裁判老师也不例外。
我看着气喘吁吁的老大牵着凌菲的手,满脸通红的在大家的注视中幸福的憨笑起来,心里觉得好羡慕,也许,这就是学生时代爱情最好的样子。
在爱情的鼓励下,老大在随后的100米比赛中表现神勇,直接冲进了决赛,一举打破了我们中文系参加该项赛事的记录,获得了第四名,让我们全班都沸腾了好久,连系主任都亲自跑来祝贺老大。
——当然,这种“小富即安”的举动被隔壁几个系的对手无情的鄙视了。
后面的比赛,老二的跳高和跳远,老五老六的接力赛,都是预料中的折戟沉沙。
只有老四不声不响的在1500米的比赛中,跑出了个第三名,让大家又惊喜了一把。
当我在比赛终点,接住几乎脱力的老四,面色苍白的他仍然不忘给我一个温暖的微笑,我心里忽然觉得感动和自豪。
“我们家老四太棒了,真给我长脸!”
我扶着老四在跑道上慢慢走,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开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老四听到这句话,脚步停了下来,笑得更灿烂了一些,“老三,我心里好开心,这两天,你终于真正地笑了!”
老四还是这么懂我,一直都没有变过,他什么都看明白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仰起头看了好久的天空,才没让眼泪从眼角沁出来。
“老四,我明天也会跑完全程的,到时候,你也要在终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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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大部分比赛都已经结束,运动会接近尾声,除了最后一项压轴项目3000米长跑。
站在出发点的我,环视着周围的人群,我看到了老大,老二,老五,老六,我看到了班上的一些同学,我看到了之前说好要来给我加油的秋婷,
只是,还是没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老三,你发什么愣啊,比赛就要开始了!”
当垂头丧气的我,转过头看到胸口贴着号码布出现在赛道上的老四时,整个人都傻掉了。
“老四,不是说好了,你要在终点等我……”
“这么大的挑战,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啊……我答应你,一定会在终点等你的!”
老四看着我,眼睛里有一道光,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
后来袁珍珍才告诉我,在我报名不久,老四就跟着我补报了一个3000米的名额。给的理由是,反正每天都陪着我跑3000米,练也练了,不要浪费。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理由多么的敷衍。
“各就位——”
“老三,加油!”老四看着我。
“老四,加油!”我看着老四。
“预备……”
“啪!”
发令枪冒出青烟的那一刻,我和老四同时迈出了第一步,我和老四同时看了一眼对方,我和老四同时朝着彼此心里守护的信念奔跑。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我不断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但是结果不断让我失望。
我的胸口越来越闷,呼吸越来越困难,速度越来越慢,不停有人从我身旁超越。只有老四一直跟在我身旁,就像每一次陪我练习的时候那样。
看得出来,老四跑得很轻松,他有力的脚步并不是为了迈向终点,只是想跟我节奏一致。而我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最后朝跑道两边看了一眼,趁自己还有一点力气,我对老四说,“不要管我,快跑啊!”
老四红着眼睛看了看我,笑着说了一声“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面冲去。
老四开始加速,开始奔跑,开始起飞!看着老四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特别高兴,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快要把胸口胀开;我的手臂越来越僵硬,快要摆不起来;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快要停下来。
在被第一个选手套圈后,我的脚步蹒跚到几乎停止了奔跑,整个身体好像都不受控制了,即将彻底瘫倒在跑道上。
其实,你就是这么没用的人,所以连3000米都跑不完,所以也没有人爱你,所以才活该被歧视……
人一旦想要放弃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从潘多拉的盒子里飞出来了。
就在我被这些心理暗示裹挟着,马上要扑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熟悉声音忽然在我耳边炸开。
“小安,不准停下来,还有两圈就完了,给老子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