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样的别样感觉,何飞自己都难以形容。
何飞被张雯雯挽着胳膊走在校园里,迎面碰见了魏桐。他戴了一顶灰色的扣檐帽,头上套了一个大大的耳机,鼻梁上架着一副粉紫色大框眼睛,瘦夹克,宽皮带,低腰裤,帆布鞋,——他很潮,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意识到他的精神世界应该和他的外形一样另类,至于他的更多另类之处,很多人一定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的心理性别。
何飞大大方方地挥手打了个招呼,魏桐笑着“hi”了一声,耸着肩膀微微扬起手晃了两下,然后看了看何飞身边的张雯雯,就这么擦肩走了过去。
张雯雯几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魏桐走远。然后她用一种惊讶的语气问何飞道:“你怎么连他也认识?”
“怎么呢?就一哥们儿的哥们儿。”何飞着意没说那是项磊的朋友。
“这人多怪异啊!”张雯雯说。
“怎么怪异了?”何飞随便应道。
“这人估计是同性恋!”张雯雯说。
“你怎么知道的?”何飞仍旧不在意地回应着。
“这么说,你知道他是同性恋?”张雯雯停下来,绕到何飞面前站定,认真问道。
“人是什么恋又能怎样?”何飞看到张雯雯这架势,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何飞,上次我都没好意思问你,你非要坚持和人食草狼对唱算是怎么回事啊?第一遍我以为你是点给我俩一起唱的,第二遍我以为点重了,真想不到你还会点第三遍,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压根儿就没我什么事儿,当时我真想捂着脸跑出去……”
“你至于吗?”
“那是一首情歌啊!上次在学校门口你问他留着脸面当饭吃还是当男人用,我就明白了,食草狼也是同性恋吧?学校论坛里早就有人说这件事了,当时我们谁也不信,现在想想,你和他一宿舍的,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是又怎样?我是早就知道了!论坛那帖子也是我发的,你想说什么呢?”
“你发的帖子?何飞,我真搞不懂你了。你把这种事都抖搂出来,不是害人家吗?现在又处处护着他,你们……你们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
“听明白了!”何飞笑笑,“你想问我是不是在和项磊搞同性恋呢是吧?”
“何飞,你若没有这想法,是不是应该离他远点儿?”
“离他远点?”何飞锁起眉头。
“除非你确定自己不会受到影响也变了。”张雯雯大概觉得这话说得没有底气,短短一句话的声音由高到低曲线渐变,最后两个字依稀可闻。
何飞因此而觉得可笑了。
“你这是担心我变了以后移情别恋呢,还是担心我变了以后自己都不好过?你不知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们女生是不会明白的。”何飞说。
“可是,他会不会……会不会对你……”
“得了得了,我现在对你保证,我要是有天真变过去了,一定提前通知你。”
张雯雯听到这话,居然扑地一声笑出来了。
其实何飞心里清楚,这本不是一句玩笑话。
项磊看上去似乎习惯了这种淡然的相处,不再像去年网上交往时那样闹腾了,可是何飞总觉得项磊大概不会就这样安分下去,终有一天,他或许会把所谓的爱情再次提上日程。真有那么一天,何飞恐怕不得不又要去尝试某种改变了。
谢谢楼上的关心。
最近很忙,无论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一大堆儿事儿等着处理。
所以更新又慢又少,对不住各位。真不是要吊胃口,我发誓。
如果真像各位说的这么好,我真想考虑从事自由撰稿人的职业了。头疼。
随便聊那么一会儿,项磊一直在收发手机短信,他总是这样,何飞真想一把夺过那只丑陋不堪的诺基亚3310,然后恶狠狠地肢解它。都说这玩意儿扛摔,不如试试。
何飞很少发短信,一分钟电话可以说完的事情,若是用手指笨拙地摁来摁去,不下十个来回还真说不清楚,而且,你根本没办法判断对方说某句话时的语气,也不容易将自己说某句话时的心情准确传达给对方。宿舍里的兄弟们用的是清一色的诺基亚,我们每天都要在不时响起的两下“嘀嘀”声中度过,何飞说他如果住在宿舍里,一定会为这刺耳的声音抓狂。
项磊的手指似乎很是灵巧,两个拇指在小小的手机键盘上不停地飞舞,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一心二用,又或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到达了盲打的境界,他会不时地抬眼看看何飞,偶尔“嗯嗯啊啊”应上几句,越是如此,何飞越觉得厌恶。
“你丫都跟谁聊得这么没完没了呢?一个电话不就完了!”何飞忍不住问他。
“嗯——中学同学。聊着玩儿呢,不值得电话说。”正说着时,又来了讯息,他低头查看之后抿嘴微笑,接着又开始飞舞手指。
这天,何飞和张雯雯分开后,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拎着洗浴袋往澡堂走的项磊,他说住处的热水器罢工了,只能回学校洗澡。这时候,何飞忽然想到以前项磊每次洗澡之后多半都会去见网友,心里这就不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