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字的手都有点颤抖,竟然很想又很怕知道答案!
要不你先别急于确定吧,我等等没关系。
我给你发了一张贺卡,在你邮箱里,嘿嘿。
项磊打开信箱,看到了吴亮发的电子贺卡,一串闪动的字符晃入眼帘:一杯热茶,可以使我感到温暖;一杯好书,可以让我眼眶湿润;而让我心动的,只有你。项磊的鼻子开始发酸,几乎有点委屈,心想:未免也太狠心了点,这么晚才找到我,还藏得那么好,害我找到现在,孤单了那么久。
酸着鼻子的项磊把此刻心里正在蛮横着的委屈回复给吴亮,又补充说:我们在一起吧,好好地在一起。
吴亮的头像很快闪动起来。
“你真的想好了?”吴亮问。
“原来你在啊!我想好了。”项磊说。
“哇,我中奖了!兴奋!可别后悔哦!”吴亮调皮地说。
“我们真心相处,有什么后悔的?”项磊说。
“本来就特想你,现在忽然更想你了。”
“我也是。”
“你还咳嗽吗?明天上午我过来给你送药,中午到。”
项磊的鼻子忽然不酸了,眼泪开始一颗颗地往下掉。初恋的直人兄弟,玩弄感情的网友,身边同学的非议,父母亲友的期望,不是第一次瞬间集结,却是第一次选择在项磊欣慰着一份精神依赖时一并赶来,从前只是淡淡的哀怨至多是浓浓的惆怅罢了,这一次,不知怎的,竟会落泪。
11.
为了找朋友,上网成为项磊最风雨无阻的一部分日常生活内容。我们都上网,都聊网友,但谁也不会把一个网友放在异常重要的位置,倘若朝夕相处的人发生了情理上必须要我们到场的事,我们无须任何废话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推掉某个网友的约会。所以当项磊打算留在学校陪吴亮,而只是托我们带一提水果和几句问候给医院里的何飞时,刘冲,郑东明和我都很诧异,几秒钟的诧异过后,我们像往常推脱在点名时为项磊答到一样,异口同声地告诉项磊:爱谁带谁带,甭找我就是了。
项磊没说别的,放下水果就出门去接那个吴亮了。
任命一个班长之后就消失几个月的班主任一大早打电话到208宿舍,告诉班长说何飞昨晚住进了医院,建议每个男生宿舍派一名代表去医院看望一下,医院是个清净的地方,别去太多人。我们宿舍一致表示全部都去,然后项磊的决定却和他的性取向一样特例独行,为此,刘冲苦笑,郑东明愤懑。
我们在学校门口会和了女生代表团,一行二十多人,甚为浩荡。找到何飞所在的病房时,我们发现何飞的新任女朋友早就守在病床前了,当时何飞正不耐烦地冲那个女孩嚷着:说了不吃!削个苹果就当贤惠卖了?
然后何飞发现了我们,脸上的不耐烦即刻换成笑容,女孩正委屈地瞥向何飞,刚回一句“我自己吃”,当即便被冲进病房的人七嘴八舌地淹没殆尽。
“怎么搞的啊,何飞!”
“何飞!丫怎么样了?”
“怎么到这种鬼地方过周末呢!”
“真好,你丫还活着。”
何飞的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多了,班主任那慎重的语调让我们以为躺在医院里的何飞重度昏迷呢。何飞告诉我们,不过是脑袋上缝了几针,观察了一夜,然后需要连续挂几瓶消炎针,不至于惊动我们这么一大队人马。
每个人都想知道何飞的脑袋为什么要缝针,何飞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大意是帮哥们儿伸张伸张道义,没料到寡不敌众的形势,干架吃了亏,然后就不愿再详谈下去。
“咦,我们宿舍里就那个同性恋没来啊!”何飞忽然笑着说。
还没等到回答,在场的女生就开始叽叽喳喳地问哪个哪个,女生们这么一八卦,兄弟们倒没有一个站出来回答了。
然后李敏丽拖着长腔噢了一声说她知道了。很明显嘛!209就项磊一个没在。
“嗨!人当然是和自己男人去约会更重要。”郑东明一口轻蔑地说。
女生们接着一人一口“啊”,纷纷慨叹起来。
我忽然觉得项磊的不地道此时可以由什么来抵消了,正暗自思考着时,病房的门开了,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嘎然而止,回头一看,走进来的竟是项磊。
12.
项磊接到吴亮后,带着他在二食堂吃了午饭,然后一起去了医院,吴亮在医院门口等着,项磊上楼找到何飞所在的病房。项磊自然没有多做停留,放下水果,又寒暄地问了何飞的伤情,然后有点羞涩地说楼下说有人等着。
“明白!了解!感谢!别晾人家太久。”何飞面无表情地说。
然后项磊飞快地跑下楼去,几个女生有人扒着窗子往下瞧,有人干脆跟下楼去。李敏丽和卢艳挽着手从楼下回到病房,感叹道:那人还挺帅!而且一点也不像同性恋啊!说不定是项磊的老乡。
男生一个个都欢实地笑了,笑得女生面面相觑。
“这么男孩子气的人都可能是同性恋的话,那我看你们个个都像!”卢艳指着笑得欢实的男生说道。男生们因此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