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隐身了。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我现在不想回去。你能过来吗?求你了!”
这是项磊绝对的软肋,任何人这么说话,项磊都将无以招架。
“不能!”可是,项磊这么回道。
“我上次给你的留言,你没看到?”
“看到了。”
“没有考虑?”
“深思熟虑了。”
“那我们当面谈谈吧,好不好?你现在过来?”
“不用了。你我只见过两次而已,你说的那些可能只是错觉。”
“你现在过来吧!”
事实上,项磊最终不得不去见邵一鸣,因为这家伙耍起了赖,扬言这样下去不如全部了断,离开魏桐,如果他一定要知道为什么,邵一鸣也只能明说。
魏桐被蒙在鼓里让项磊不忍,魏桐很快就要迎接第二次伤害更让项磊不忍,权衡再三,项磊还是觉得邵一鸣继续和魏桐在一起下去更合适。项磊不敢想更多,只是宁愿邵一鸣最终会爱上魏桐,而只把项磊当作哥们儿。
和邵一鸣走在一起经过学校大门的时候,项磊不停地想象着被魏桐撞见的情景,电影和小说里总是少不了这样的桥段,应该来自对戏剧化生活的高度总结。慌慌张张赶上一辆公交车,项磊还不忘扫一眼整个车厢。
终点站:紫竹桥。
项磊和邵一鸣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并肩走在马路边,良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两个甜筒。”邵一鸣弯腰对着麦当劳的外卖窗口说。
项磊想,这人怎么不先问问自己要不要吃呢?
邵一鸣走过来,递给项磊一个甜筒,项磊稍稍迟疑,邵一鸣已经开始腾出一只手抓住项磊的胳膊往项磊的手心里塞。
“你太矜持了,无论对什么重要和不重要的事。”邵一鸣说。
项磊心里说:我自己知道很久了。
“算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和魏桐分手的。”邵一鸣又说。
项磊心里先是欣喜了一下,随即却又失落起来。
“我知道就算和他分手,你也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的。不和他分手,反而一直会有机会见到你。”邵一鸣接着说。
这次反过来了,项磊心里先是失落了一下,随即又欣喜不已。
“你也别说见面才两次而已什么的,有些人你一辈子见几百次也就那样儿,某个人你可能只消一眼就认定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信得实实的!”还是邵一鸣说。
项磊依旧不知如何回应,自顾自地吃他的甜筒。
“不过见到你之前,我其实也一直怀疑一见钟情这件事。”邵一鸣说完,笑了。
项磊忍不住转头去看身边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一汪清泉和俏皮的小虎牙恰到好处地彼此映衬着,让项磊有点醉。
“你怎么也不说话啊!”邵一鸣停下脚步。
醉醺醺的项磊其实开始有点沮丧了。项磊的爱情似乎总是来得很容易,也许不能称之为爱情,因为没有一次搭配希望。裴勇只能是好兄弟,飞虎只能是过客,吴亮只能成为回忆,何飞只能继续室友,许梦虎……怕只能永远幻想,此刻身边的邵一鸣,也只能站在道义河彼岸与之相望。任何一个带给项磊触手可及的希望的话,项磊也不至于如此多情,也许不能称之为多情,因为没有一次显得颇具分量。
项磊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该为此心灰意冷了?
53.
中国男足浩浩荡荡开进南韩,很快就卷着铺盖回国了。那些不少给报刊杂志贡献花边资讯的国足球员们平日里似乎并不缺自信,可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代表中国踢世界杯,所以就像小学生第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奥数竞赛一样,难免紧张。这一紧张,颗粒未收。
有时候给你那么一点希望不见得就是好事,希望总是如同丨毒丨品一般充满诱惑,让人觉得怎么都不算够,可是它偏偏又是有限的。当初国足出线太被人们当回事儿了,报纸杂志网络,到处都跟过大年一样喜气洋洋。划时代了不假,可它也不见得就此上了道。
最后一场小组赛结束,我们郁闷得集体罢食,项磊幸灾乐祸。项磊说这是一厢情愿去希望的人自食其果。国足出线的时候项磊就曾经预言接下去无以突破了,所以他一场比赛都没看。这种情况下,我们不约而同把愤怒的情绪发泄到了项磊身上,有人说:“项磊,你丫根本就不关心这些,而是全身心投入在勾搭男人的个人事业中,又何以体会我们此刻的痛苦?”所有在场的人都相继随之附和。
如果不是项磊最近总是接到一个男孩的超长电话,兄弟们大概也想不到再出项磊的洋相了。这个学期,除了项磊唯一一次夜不归宿为我们带来一次话题之外,其他时间几乎让我们忘了他的“特殊嗜好”。
项磊看到那个叫“他不会回来了”的网友最后一封站内信时,距离回复他一个“能”字已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对方索要项磊的联系电话,项磊稍作思考,便留给了他。
每天一通将近3个小时的电话吧,项磊每次放下电话都说自己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