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磊若是小A,对他来说,这个结尾一定是辜负了整个故事的。难道这便是对方不给出结尾的原因?原来终究,并不完美,而且似乎残缺良多。项磊忽然为此心生怜悯。
—小B异国他乡,看不到小A,爱上小A这件事终于要使他痛苦了吧!
—别说了!我下了。
对方找回了久违的风格,瞬间黑白了墨镜男的头像。
项磊忘了责备,心中的怜悯倒更加明显了。对方像个孩子一样,受伤的孩子,找不到家的孩子,流浪的孩子,任性的孩子,又是,需要保护的孩子。给他,情不由己就要给多,任性的孩子照单全收,却不知道你给的是什么。
怎么让他知道,被他拿走的那玩意儿,一旦离远了,就会扯痛?
25.
新学期伊始,项磊发现,值得欣慰的事情接二连三。
先说恋爱的心情吧,虽然自知很有可能只是花开无果,但彻底爱上许梦虎这件事还是让项磊情不由己地充实起来。看过项磊的小说,许梦虎曾说他就像小说里人物,看过许梦虎的故事,项磊也发现了无独有偶的神奇。所以,尽管许梦虎一直声称自己只憧憬兄弟情不接受男男爱,项磊还是隐隐觉得自己和许梦虎不单单将是精神依恋那么简单,项磊甚至怀疑当初自己不肯复读怕错过的人也许就是这个只是暂时还虚幻着的许梦虎。
项磊并不否认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寻找裴勇的影子,半年的经历来看,许梦虎所展现出来的叠合率最高。项磊打心眼儿里厌恶网恋是一回事儿,情难自控地深陷却是另外一回事儿。项磊至少打算要结束上学期那种盲目寻找爱情却常常不得已要面对悲喜起落的生活状态了,项磊开始觉得不能荒废学业,于是破天荒一连几天都要起早去上高数课。
高数老师点到项磊的名字时,项磊答到,老师一怔,重新喊了一遍,项磊第二次答到。高数老师的表情随即像发现了UFO,一边四下张望,一边说:在哪里、在哪里?快起立让我看看,我容易吗我!
项磊扭扭捏捏站起,全系100多双眼睛一并扫了过来。
“哇!项磊同学,我总算认得你了!幸会!”高数老师抱拳道。
教室里哄堂大笑,项磊马上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地戳在那里。上学期高数老师总共点了6次名,项磊只有一次答到记录,而且是项磊出柜前委托我帮忙答到的,高数老师对此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让人很不平衡的是,项磊平时总是抄我们的作业,只是考前起早贪黑自习了两天,考试成绩便远在我们之上。
然后要说的是项磊似乎终于摆脱了见光死或是无疾而终的定式,有天晚上魏桐打来电话,邀请项磊周末一起去酒吧玩。
“什么酒吧啊?”项磊问。
“当然是gaybar,去吗?”魏桐说。
“会不会很乱啊?”项磊担心。
“人才有乱不乱之说,环境没有,喝酒跳舞看帅哥而已。”
项磊想想,觉得魏桐的话不无道理,倒真的想去见识见识了,于是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刘冲便贴过来,兴奋地问项磊是不是要去同性恋酒吧,项磊点头,刘冲的好奇劲儿又来了,一直央求项磊带他同去,项磊觉得难为情极了,拒绝了一会儿又实在不胜其烦,打了电话问魏桐带室友去合不合适,魏桐说当然没问题。
“我操!”刘冲兴奋地骂了一句。
还有一件事,项磊稍稍一想,就会偷偷地笑出来。
周二下午体育课后回宿舍打升级的时候,项磊对家是周云志,这家伙明明一菜手,却早早占上了位置。打牌过程中,围观的兄弟一直在责怪他总是打出臭牌。
何飞看不顺,站到周云志身后指挥起来。周云志开始不停地征求身后何飞的意见,每抽一次牌,都先问何飞“打这个吗”,何飞点头,周云志就怯怯地摆到桌面上,何飞一说“你丫傻吧”,周云志就转头看看何飞,再看看手中的牌,迟迟跟不上节奏。
三面牌友几乎被这一成不变的情景搞得意兴阑珊了,直到何飞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周云志的衣领,将他搡到一边,风一样地坐到了项磊对面。
项磊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过去,正好发现何飞也朝自己扫了一眼。
都只是一眼,很快,便争先恐后地躲掉了。
发挥不错!落后六级的基础上连胜到最后一局。其间,项磊闷不做声,对面则眉飞色舞,激情洋溢。两个人虽然没有半句交流,但出牌迅速又默契,这让人禁不住想到军训时的队列班,惊人一致的步幅和节奏,流水作业连贯流畅,直教人情不自禁地赞叹。
项磊一再回味了那个眼神,似乎饱含了不安,怕项磊记仇,掉脸起身走人?项磊自然想到,春天是冰雪消融的季节。所以项磊想到那一幕,不禁便会笑出来。
这也算一件吧:项磊认识了一个颇有才华的文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