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沙发怎样?”项磊一脸央求,定睛看着何飞,征询他的意思。
程雪一定觉得让客人睡沙发不是待客之道,也不能理解项磊为什么会这么失礼,她马上接口说:“咱家次卧里也是双人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干嘛睡沙发?”
何飞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摩托车得还回去,还得回市里赶场子,石卓他们几个还在市里订了一个KTV包房,这都等我一两个小时了。”
说着时,何飞已经往门口走去,项磊和程雪就跟着送下楼来。
“要不,让我弟弟睡沙发,何飞,喝了酒还是别骑摩托了。”程雪说。
“没事儿,酒劲儿差不多都过去了。我真得回去,哥儿几个都等急了!”何飞一边开门禁,一边回头对程雪说,“我给小家伙准备了压岁钱,在玩具车后备箱里,让项磊回山东时给小家伙带回去吧,你们俩的酒钱我也给补上了,改天再来讨酒喝。”
“哎呀!这怎么能行!”程雪想要转身回去,这边何飞却一直没有停步,于是程雪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扯了扯身旁的项磊,希望项磊出个主意,可项磊始终没话。
何飞已经跨上了摩托车,回头对项磊二人笑笑,说:“我回去了。”
项磊走上前去拉住何飞的胳膊:“还是别走了,一会儿我打电话给石卓说说。你这样回去我心里不踏实。”
“没事儿,我现在清醒得很!你看我走路像有问题的样子吗?”何飞笑着说。
“项磊你先拉着何飞,我上去一趟。”程雪说着,转身迈出步子。
何飞说弟妹你不用上楼了我这就走呢,项磊同时说何飞要不我陪你们一起去玩吧,程雪停在几米外的地方,缓缓转过身来。
项磊这就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儿,何飞看见程雪一脸嗔怪地站在那里,只好违心地劝说项磊赶紧回去。项磊始终不肯下来,何飞便下了摩托车,将项磊拽下车去,推到程雪身边。“赶紧回去!”何飞皱起眉头说。
项磊却绕过何飞,兀自回到摩托车上,转过头来对何飞说:“感觉你今天喝酒比我多,还是我来开吧!”
“项磊,明天你还回山东吗?”程雪远远地看着项磊发问。
“当然得回了,后天一大早就有活儿干。”项磊回道。
“那你今天晚上还能出去玩儿?”程雪又问。
“怎么不能玩儿?明天晚上的飞机,耽误不了。”项磊说。
程雪冷冷地哼笑一声。何飞走过去,又将项磊一把拽下摩托车来,两个人就在摩托车边拉扯起来。
项磊问:“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以后你们玩儿都不带我了?”
何飞反问:“以后有的是机会,干嘛非得今天凑这个热闹?”
项磊说:“我都一个多月没见石卓了!”
何飞笑道:“你丫就这么想他?我替你转告一声成不?”
那边,程雪已经跨到了摩托车后座儿上,正回头对何飞喊着:“何飞,我也走,你捎我一段儿,我不担心你喝了酒还开摩托车。我们走!”
何飞站在原地苦笑,心里骂道:这他妈的算什么啊!
何飞走过去,对程雪说:“弟妹,你尽管放心,今天我不会带走丫的,你下来,我还有事儿,得抓点儿紧!”
程雪便下了摩托车,何飞急忙跨上去发动了车子。
项磊眼疾手快,再次抓住了何飞的袖子,他对何飞说着:“等等我。”何飞挥手拨开他的手,松开离合,加了油门,终于脱身而去。
何飞忍不住从观后镜里看了项磊一眼,嗯,他是失望的。
他和他的老婆开始争论着什么。镜子里,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何飞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何飞去顺义还摩托车。这个晚上,通州到顺义的路上,人影车影都不多,太多个相互隔离的瞬间,何飞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失去了关联。
何飞把油门加到极限,手,握得生疼。
无法抑制的眼泪逆风飞向耳后,随即在发丝中结成细冰。
程雪建议何飞和他的弟弟睡一张床的时候,项磊居然紧张成那样,想到那一幕,何飞情不自禁地笑出来。他是怕何飞已然变成随时可能猥亵清纯小男孩儿的色狼了,还是怕他的小舅子会用青春的身体引诱何飞呢?
明天,如何继续?
何飞宁愿没有明天。如果遭遇一场车祸多好!
现在,醉酒驾驶,情绪失控,急速飙车,安全禁忌统统都冒犯了,何飞总以为下一秒就会无限期地清净下去,刻薄的人生戛然而止,无休止的绝望就此终结,可掌控这一切的混蛋好像还没用欣赏够何飞的落魄,他仍然慷慨地为何飞送出了下一个明天。
【倒数:1】
看有朋友不停刷新,有点心疼,但最后一小段尾声暂时还没有写完,就作为0再倒数一次吧。先给等得着急的朋友们解解馋,呵呵。我继续写最后一小段。
何飞在顺义街头等出租车的时候,项磊来了电话。
“在哪里?”项磊问。
“顺义。刚还了摩托车,正打算回市里找石卓他们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