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是,项磊要用等同的态度做好两份不同的毕业设计,人何飞早就说了,他顺利毕业这件事,项磊责无旁贷。
何飞看到视频里的那个人,心下不由地叹道:这家伙真是好看。怎么说呢?这种赞叹更多是源自一份羡慕吧,只恨自己没能生成那副模样。
每天都会聊那么一会儿,每当听到项磊上楼的脚步声,在项磊推开卧室的门之前,何飞会把QQ关掉。看见项磊,何飞一边觉得心虚,一边又觉得平衡。
这个叫东子的小孩儿一直闹着让何飞也买来一个摄像头,不然太不公平,于是何飞就找表弟要了一个摄像头,本来有点心怀鬼胎的忐忑,项磊问起来的时候,何飞本以为要费尽口舌去搪塞呢,没想到三两句坦白之后就不需要交代下文了。
这时的何飞,又一边觉得庆幸一边觉得失落起来。
东子拿捏着声音挑逗地对何飞说:完了,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何飞一听就乐坏了:小屁孩儿!看完视频后,你不是说我让你失望了吗?
东子孩子气地争辩:我那是逗你呢!
何飞笑够了,一本正经告诉他:你可别!我有朋友的。
东子:啊?你从来没有说过啊!你耍我玩儿呢?
何飞: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你不问,我有必要说吗?
东子一时语塞。这孩子把该问的都问了,就差这么重要的一条忘了问。
东子不依不饶:那我们发展地下情!
何飞笑道:那可不行!
东子:你很爱他?
何飞:嗯。没有他,我就不会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同性恋……
何飞第一次把他和项磊的事讲给了别人听,从开始到现在,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处他能记起的细节。东子听得入神,除了嗯嗯啊啊的声音,几乎一直没有打断何飞。
晚饭之前,东子又打来了几个电话,何飞每次都敷衍说自己还没有考虑好。东子哀戚戚地问:难道你连抱抱我都不想吗?仅仅只是抱着,仅仅只是聊天睡觉而已啊。何飞听到东子这么问的时候,居然有了强烈的身体反应。何飞懊恼地想,这你妈还能仅仅只是抱着睡觉吗?非坏事儿不可!
原来,不过是一团欲望作祟。
想象着这欲望就像现在这样消失无踪后,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何飞觉得那情境下的自己一定没办法给自己交差的。
年后返校,魏桐真的搬回了宿舍,他对项磊说,他终于说服了张海强,他们分手了,尽管很痛苦,还是觉得轻松多了。
魏桐在项磊这里和项磊一起准备午饭,临到开饭的时候,学校篮球队的几个朋友打来电话叫走了何飞。何飞走后,魏桐脸上的平静终于不愿意在项磊一个人面前继续装下去了,他不停地对项磊一遍遍说,如果张海强一直没结婚该有多好。
“还记得当初认识他的那天晚上吗?”魏桐说。
“怎么不记得?我对你说他一直在偷偷看你,你还非说他是在看我。”项磊笑笑。
“你这种类型不是一直都比我更受欢迎吗?”
“鬼扯!”
“真难为他了,他那样的人,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才过来搭话。”魏桐也笑了。
“还赶在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哈!”
“还那么老套的搭讪:诶,麻烦问一下,几点了?”魏桐学着张海强木了吧唧的调调说,“我一眼就发现他手腕上的手表了,就奇怪地问你这不戴着手表的吗?你当时如果在,肯定乐抽了,我这么一问,他的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然后呢?”项磊当然知道然后的事,可他知道魏桐这会儿想要自己讲出来。
“然后我看了看手机告诉了他时间,他就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句‘你俩挺般配的’!我早就说过,咱俩一起去酒吧要分开坐,不然都会误以为是一对儿,谁敢上来搭话啊!”
“人张海强不就敢么?”项磊笑道。
“要说,他当时不多这句嘴,也就……用不着今天说分手了……”
“他怎么答应的?”项磊不问话,魏桐的目光就会那样一直落寞下去。
“他哭了……他对我说对不起……他说他能改……”魏桐停下来,空咽几下忍住了眼泪。
“我就对他说是我的原因。”魏桐继续说,“他说他以后肯定没心思再找了,要我什么时候想他就回去找他,他说那么大点儿的小孩儿需要操的心太多了,可能过段时间两边儿的老人都来帮忙带带,应该就会好些……”
“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项磊说。
“他当时以为结了婚就不会想这事儿了,真是幼稚!其实,早结晚结还不是一样?哦对了,我们商量好了,如果我不联系他,就证明没想他,他就不能联系我。后来他要走了你的手机号码,以后没准儿打电话找你打听我,到时候你就跟他说我找到朋友了。”
“让他死心?那你为什么不过段时间直接打电话对他说这些?”
“我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