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磊皱着眉头回应说:“都说了找大二大三的同学出面!”
“你找得到吗?”何飞追问。
“不找怎么知道?”项磊反问。
“你找到这么个人倒还成,自己就别出那风头了!”何飞告诫说。
“你就别操这心了!”项磊不耐烦地说。
何飞瞪了项磊一眼,不满地一个人离开了宿舍。
事实上,项磊最终没有找到大二或者大三的有心人,当晚项磊在BBS发了帖子,叫好声一片,就是没有人出来响应,第二天项磊又在每个宣传屏都贴了小字报留了手机,一天过去了,没有一通来电。
第二天,在社团联混着一官半职的同学对我们说,当晚社团联要开新学期首次例会,肯定要布置国庆节后招新的事儿。
我对项磊说:“算了吧。”
项磊倔强地说:“不!把社团建起来再说,我就不信没人加入!有人加入就一定有人愿意把这件事承担起来!”
当晚,项磊拉着我混进了社团联会场,会议结束后,项磊找到社团联主席问创建社团的流程,社团联主席摇摇头说:“来不及了,明天上午新社团就要提交审批表和章程了。”项磊说了半天好话,社团联主席最终给了项磊审批表和社团章程范本。
第二天一大早,项磊就把我叫醒,说他熬到凌晨,总算赶完了申请稿和章程草案,得抓紧时间去盖章。
系学生办,老师看完项磊提交的文稿,苦笑了几下,问道:“这个社团具体能做些什么?你们还有精力去管理?”项磊口若悬河地宣讲了他构想的完美计划,老师摇摇头,犹豫之下给盖了章。
院办,主任问了同样的问题,项磊做了同样的交代,主任盖章之前强调说:“记住,搞对外活动的社团要注意肩负的学校形象!”项磊急忙满脸堆笑点头称诺。
团委,老师直截了当地问项磊:“有一个问题,这种社团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予以维持,这个资金从哪里来?社员是一次性交纳会费还是需要不断地交?如果是后者,社团的公益性质会不会变质?”项磊忙说:“社团计划不收会费,社员参加活动全凭自愿,当然相应的支出自然有参加活动的社员自己衡量。”老师当即否决了项磊,她说:“那怎么行?社团没有资金,拿什么来缴纳社团联管理费?”我们这时候才知道学生社团是必须被隶属团委的社团联统一管理的,而且还要缴纳管理费。项磊说爱心社团是公益社团,对外活动又能提升学校形象,能否申请免缴管理费,团委老师马上说:“不能。没有先例。”
团委最终没有立即盖章,而是让项磊回去修改章程里关于免会费的规定,重新提交后等待审批。
国庆假期前,社团联主席打了电话给项磊,说爱心社通过了审批,要项磊在国庆节前提交本学期活动计划,并着手准备国庆节后的招新工作。
于是,我们看到了大学四年期间最神采飞扬的项磊,整整七天假期,项磊一直住在宿舍里,每天都在为节后的招新做准备。系里的男生纷纷来我们宿舍好奇地问来问去,项磊向每个人征求着不同的意见,只是一份传单,一帮人围在电脑前字斟句酌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拿去印。假期结束的时候,全部由项磊新领到手的奖学金垫支,传单,海报,条幅都准备好了,他们却不约而同抛给了项磊同一句话:“我看招不来几个人。”
说实话,我也是没信心的,我总觉得不会有太多人对这样的社团感兴趣,谁知道这样的新社团是不是拿来装逼用的呢?可是到了这个境地,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了。就算我不愿意撑下去,项磊一个人也会孤注一掷。
招新第一天,何飞第一个在报名册上签了字,交了10块钱会费,系里过来帮忙的兄弟们见状,也纷纷前来支持。我负责收会费,何飞负责登记社员信息,项磊一改往日在公共场合不善言辞的性情,站在课桌后对每一位前来咨询的同学滔滔不绝。两天下来,招新成果居然位列全校所有社团第二!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项磊。
社团很快组织了一次全员会议,竞选方式决定了各级学生干部,我和项磊当然退居二线了。我们和那些激情飞扬的干部们几乎每天坐在一起商讨活动方案,制定活动细则,编排支教值日表和值日交接规范,很快,社团有条不紊又生龙活虎地运作了起来。
这些大二大三的同学每周顶多有两个半天可以参加支教活动,饶是如此,一个育才小学也排不过来了。所以除了育才小学,社团还把支教活动拓展到了其他十几所类似的农民工子弟小学。在育才小学,除了我和项磊,又新增了5名社员轮流值日。
在别的小学和我那老乡重逢了一次,听我和项磊说起社团的现状,老乡连连称奇。老乡那个社团,两年的新旧社员加到一起,也不过是我们社团人数的一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