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个月后,我们面对的结果相同,一单也没有成交。项磊谈的那些有合作意向的客户根本不能接受项磊权限内的最低折扣,而那些客户甚至主动联系到了更专业更低成本的营销策划服务提供商。
虽然不是为了钱,可这种辛苦两个月的结果还是让我们沮丧极了。
有一次从客户的写字间里出来,经过一家报刊亭,我顺手买了一份报纸,无意间看到了一则占据一个整版的图片新闻。新闻描述了巴沟附近一家农民工子弟小学的破败情景,一个临时院落,两个危房教室,三个年级二十多个学生共享一个退休教师,没有课桌椅,没有黑板,没有统一的课本。每个学生每天交一元钱,学校被称作“一元钱小学”。
拿着报纸,那份被震撼了的心情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我找到报社的办公电话,几经辗转要了那个张姓退休教师的电话,我在电话里问她:我能不能来义务支教?
一瞬间的决定让我心潮澎湃。
张老师在电话里感激地连声道谢,——在我还没有做出任何事之前。
当天回到公司我就辞职了,项磊听完我的决定,当即也一同辞了职。没有提成,我和项磊每人领到了两个月的底薪,600元。经理说项磊迟到过两次,要扣40块钱,项磊倒没说什么,我却觉得难以容忍,我对经理说这600块钱是货真价实的血汗,一分钱也不能扣,不然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一起翻翻新版《劳动法》!
经理一脸尴尬,说了几句客套话,用了几个“照理说”和“应该”,最终还是给了项磊600块钱整数。临走的时候,人大的小姑娘说她也干不下去了,有件事实在憋得难受不得不说,她说其实我和项磊谈崩的客户有一半都成了单,经理每次告诉我们放弃某个客户之后都会亲自去谈,当然,他手里有更低的折扣。
他妈的!这也算是一门经验吗?我们压根儿不过是别人的一次性工具!
我怒不可遏要找经理,项磊最终说服了我,一是看人大的小姑娘难做,二是我们既无切实的证据,也没有足够的心智去争取那些已经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也许何飞是对的,在我们拿到毕业证之前,是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工作的,扯到社会经验上,四处奔走去分发自己名不副实的名片和义务扫大街的意义近乎等同。这么看来,去那所此前闻所未闻的农民工子弟小学义务支教这件事,显然更值得我们去做!
找工作的经历感觉单薄了些,特此扩写:
大三结束后的暑假刚开始,我和项磊便相约一起去找工作,这个过程显然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多了。网上投了无数简历,未果,每个招聘会都赶着去挤,仍旧未果,在各种人才报纸上筛选招聘信息后一一打去电话,倒是获得了不少面试机会,可最终才得以确定大部分都是可信度极低的职介公司。我们社会经验虽然不多,但是以往和家教中介公司打了不少交道,时至今日,已是闻中介而色变了。
见识过的黑中介公司办公环境都不咋地,这种印象归纳致使我们总会下意识地通过办公环境来辨别工作机会的真假,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高档写字楼气派的工作间里也坐着西装革履的骗子。我和项磊在三天时间里通过了一家工艺品商贸公司的三关面试,最后还签了临时劳务协议,虽然觉得协议条款不怎么对劲,由于一时心切,还是没怎么多想就画了押。然后我们被通知要有一周的时间用来熟悉公司所代理的产品和销售技能培训,考核通关后正式录用。
然后每人交了500元钱作为公司产品和培训资料押金,虽然感觉到更不对劲了,但我们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了一周后的考核通关。
所谓熟悉产品,不过是把一个工艺并不够纯良的内画玻璃制品带回家自己欣赏罢了,而所谓的培训,不过是从前台那里领取了一叠介绍内画工艺的复印纸而已。我和项磊比考前背专业课还要迈力地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去背诵那叠培训资料,一周后,胸有成竹地回到公司参加了考核。考核题目完全是资料内容的无限延伸,我和项磊毫无悬念地双双挂了。温文尔雅的面试官微笑着让我们回去等通知,我们走出那个写字楼就钻进了路过的一家网吧,百度了这家公司的全称,这才知道上了大当!
这家公司在三年内改了5个名称,地址和联系电话却一直没变,很多受骗的人电话投诉无果,纷纷上网留言揭露。有网友说受骗金额受限,个人投诉不能法办,受骗的人最好把证据集结起来,集体投诉。我和项磊马上气鼓鼓地赶回那家公司,正准备上楼的时候,项磊拉住我说:“这样上去估计人家会当我们是空气。”我正想说别的,项磊说他刚才百度了海淀区劳动监察大队的地址,就在马路对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