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洗!”项磊正要将青菜放进洗菜盆的时候,何飞伸手去接,这时候,项磊反倒缩回了手去。
“你丫别跟这儿碍事儿了。”项磊说。
项磊的声音波澜不惊,可是何飞觉得自己可以从中听出些天大的委屈来。何飞开始有了一丝自责。
刚刚发觉自己并不排斥去接近一个男生的身体后,何飞为此有些兴奋过头了,再加上转而对魏桐继续恶作剧的念头,总想着挑逗几下,不巧,正赶上项磊回来。
“你生气啦?”何飞讪笑着,贴近项磊的耳朵问他。
“瞎扯什么呢!快别跟这儿添乱了。”
项磊没能估摸好何飞的距离,转过头去回话的时候,差点和耳朵边的那张脸亲上,那叫一个尴尬!
“我刚那是逗着玩儿呢!”何飞低声说道。
“得得得,你丫赶紧回屋看电视去吧!”项磊干脆把何飞推出了厨房。
何飞刚进屋,魏桐又去了厨房,何飞隐约听到了大致雷同的几句对白。
“你生气啦?”
“瞎扯什么呢?怎么会?”
“真没怎么……”
“得得得,你们俩挨个儿烦我来了是不是?”
“你不说他不是吗?”
“丫自个儿说的……”
“我也下手吧,等着享口福吧你俩!”
何飞忍不住乐得倒在了项磊床上。
饭后,魏桐接了个电话先回了学校,稍后不久,何飞拿了书包也说要走,项磊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好”,便转而盯向电视屏幕。
何飞一脸坏笑地绕到电视屏幕前挡上,问道:“你丫这次不打算留我了?”
“不留。”项磊答道。
“你丫不担心我这是去赴约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不怀疑我这是去找那个魏桐?”
“你丫爱找谁找谁。”项磊仰面躺到床上。
“那我去啦!”
“不送。”
“真走啦!”
“赶紧的!”
何飞带上门走出房间,停在门外,约摸两三分钟过后,还是没听到屋内动静,终于忍不住又开门走了进去。这时候,项磊正坐在床沿上,一边拿着那只割草机正准备刮胡子,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电视里世界各地反战游行的新闻画面。
何飞忽然把书包扔到了项磊身边。
“老子今儿赖这儿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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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问项磊:“你丫是不是连石卓都喜欢上了?”
项磊答道:“这不明摆着吗?是个男人我都能喜欢上。”
“操!”何飞叫道。
这个夜晚没那么纯粹,也许是灯关得比较早,窗外不时还会传来嘈杂声,房间里的二人又没有醉意陪衬。项磊一直说着不怎么正经的话,何飞不时跃起身来作势要动武。
送出剃须刀的过程,果然一如何飞所料,并不顺利,直到何飞打开窗户扬言要扔出去的时候,项磊才说:“嘿,那个败家籽儿,你丫还是扔到我这儿吧!”
关于项磊的丢钱的事儿,何飞好像还不如项磊释然。何飞刚骂骂咧咧地提到陈韬光一句,项磊便挥手叫停:“这事儿过去了!谁再提操谁大爷!”
何飞又一次想到了此前自己一贯的看法:项磊身边的多数人,最终都会伤害他。
可这话根本没办法对项磊说,就算他把陈韬光当哥们儿,那孙子却反过来偷了他的钱,就算他把石卓这个朋友看得很重,石卓反倒能为陈韬光而和项磊说翻脸。这些事儿在何飞眼里似乎比对项磊来说还要值得愤慨,项磊只是一味地隐忍,何飞看着都来气。
和石卓杨琳的来往越来越多,无论是张雯雯还是项磊,都和这小两口联系甚密。很多时候,张雯雯和项磊会同时出现在这样的往来中,何飞原来感觉有说不出的别扭,后来倒也慢慢习惯了。
好在,陈韬光绝少再出没于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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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庆幸南方肆虐蔓延的非典距离我们尚远的时候,有传闻说,北京也出现了疑似病例,学校卫生院已经单开了发热门诊,有人戴了口罩出门,地铁上有些美女抓住扶手之前,会先垫上一块儿纸巾。
美英对伊拉克宣战那天,石卓宣布,周六要请我们去K歌。正巧,周六当天,美国开始空袭巴格达。
碰头以后,项磊和石卓当即就开始议论起这场战争来,愤青的项磊一口咬定,这是一场利益驱使的战争,他说世界上很多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就连小布什自己的同胞都愿意揭穿他。石卓却说,每一场战争背后的真相,或许要远比因为置身事外才得以闲暇去评说的人想象中复杂多了,小布什自称这是一场道义主张的战争,或许有开脱之嫌,但是任何事件都是具有两面性的,任何其中一面,也都应该只是一个相对的结果。放开黑盒子里不为人知的动机不说,对于伊拉克人民来讲,这场战争也许真的具有一定的解放意义。
众人争当麦霸的时候,这二人仍旧在头碰头地交流国际大事,敢情他们比科菲?安南都上心。
何飞每次唱完Beyond的歌,都希望听到项磊叫声好儿,可项磊显然顾不上这些。何飞忍无可忍地走过去打断他们,他说他要点一首歌和项磊合唱,项磊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向石卓抛出了他的下一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