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项磊把烟头扔在地板上,搓了搓肩膀钻到了被窝里。
这时候何飞也感觉到了凉意,不由也缩到了被子里。
何飞想要把自己的胳膊从项磊脖子下面穿过去,可是项磊故意将自己的肩膀和脑袋缩在了一起,何飞就把另一只手上的烟头扔掉,伸手扳开了项磊的脑袋。
“你那小说里写的东西,是真有其事还是瞎编的?”何飞问道。
“怎么可能瞎编得出来?不过,很多事倒也没有发生,心情是真的,人物也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只是,杜撰了一些过程,然后顺便安了个结局,东拼西凑吧。”
“那哥们儿……现在对你还有那意思?”
“始终没有。夸大的情感,算是一种意淫吧。”项磊的声音听上去不免有些失落。
“我就说呢!”
“怎么?”
“你丫自己数数,你都找过多少了?”
“你知道的还算有限!”
“工大那小子,我们学校那个娘娘腔,上海那个娘娘腔,西安那位……”
“你等会儿!西安那是我中学同学!上海那朋友和我绝对没可能发生什么。”
“那还有年前跟来、不久后就开溜的这位呢!丫的跟退学那哥们儿也不清白吧?”
“还有一当兵的呢,你丫知道的太少了。”
“操!”何飞叫道。
“说起来,挺想他的……”
“你丫要是一女的,一准儿是个花痴!”
“哈!是个一高兴了就不收钱的妓女,也说不定。”
“我操!你他妈的还真是没一点儿廉耻了!”
“生活能像小说一样自己控制剧情就好了,那样,和这些人都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项磊的声音里充满了幽怨。何飞听到这话忽然共鸣。
小二如果还在,此刻躺在身边枕在自己胳膊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项磊呢?何飞不由陷入了一刻没来由的思考:是往事为了后来认识项磊而刻骨铭心呢?还是这一刻,只为挥之不去的记忆而动情?
“想什么呢?”项磊扭动了一下脖子问道。
“嗯?没什么。对了,当初告儿你我揍了工大那小子,本来以为你会解气,后来你那反应,我倒觉得比我料想得合理多了,要不然,那还是你么?”何飞说。
“你丫说什么呢?表达能力真是不敢恭维。”项磊回道。
“我跟你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对他仁义。后来这傻B开溜得早,要不然我一定也不会放过他,管你丫什么反应呢!我他妈的就是看不过眼!”
“其实……嗨!”项磊欲言又止。
“别他妈的大喘气儿,想说什么呢你?”何飞抖了抖项磊脖子下的胳膊。
“其实我那病……就是他传染给我的,跟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谁?工大那小子,还是后来这个?”
“后来这个……”
“我操!”何飞惊叫道,“那他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说你乱搞?”
“怕我知道真相吧……他自己都没办法面对这种后果,所以……演戏。”
“这么着吧,暑假我跟你回你家,你把他指给我……”
“赶紧打住吧!”项磊怪笑一声道,“那可是他的势力范围,人拜把子兄弟十多个,个个都很仗义。再说,就算单挑,你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听了这话,何飞顿时觉得窝火,倒不是因为被项磊看低了自己的拳脚水平,而是这个何飞认为无耻到了极点的人,好像还在被项磊袒护着。
轻易就会掉进愤青情绪中的项磊,一旦面对私密的情感,好像就不懂得憎恨了,这让何飞觉得,他的内心世界一定是扭曲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丫真行!”何飞阴阳怪气地说。
“其实,我对他真是恨不起来,虽然到了最后,也觉得他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但还是觉得他对我也不算太糟糕……”项磊自顾自地说着。
“得!我看哪,你丫就是欠!”
“欠什么?”
“你说呢?”
“谁知道你丫狗嘴里要吐出什么来!”
“欠干!”
“滚!”
“难道不是?”
“可惜你丫不行!”
“操!”
也不知道说到哪里,两个人总算疲倦地睡着了。
何飞难得又在后海边的胡同里看到了小二的背影,一边大喊着,一边兴奋地追了上去。转过身来的小二满脸是泪,也不知所为何事,何飞并不多问,只是将小二结结实实地揽在了怀里,紧紧抱着不愿松手。
睁开眼时,满屋子里都是米黄色的阳光,何飞发现自己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项磊身上,身下某个地方,正胀得难受。
何飞第一次感觉到,晨勃好像是一件和猥琐有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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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很少这样。
当他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时,无意识地把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随后,几乎天经地义般地,就想起了几天前在此处停留过的那只手。
何飞想想,上一次的性经历距离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年半的时间了。这时候,何飞下意识地回放起了几天前的那一幕,当作那只手还在,它就像一道暖流一样,冲破一道堤坝没入山林间,四处游走一番之后,很快引得风暴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