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飞转过那座筒子楼之后,脑海里还在回放着那个生动的表情。像个小屁孩儿!——何飞心里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感,不知不觉又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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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第二次跟着项磊去蹭日语课之前,特意念了几个小时的日语课文。课上,日语老师果然再次提出要何飞读课文。
“第三课,第二段。”日语老师说。
“啊?”何飞再次傻眼儿,“老师,我准备的是第一段……”
“嘿——你这摆明了是应付差事,我要赶人啦!”日语老师还是那种佯怒的表情。
“老师明鉴,我这准备一下午了,那不是来得晚吗?还没来得及补课。”
日语老师笑笑,让何飞读第一段,之后总结道:“你这是北京日语,没听说日语还带儿化音的,课下恶补,下次再听到北京日语,我可真要赶人啦!”
身边的项磊,一边笑一边嘀咕:“我都替你脸红了,你丫下次还是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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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看到何飞在玩网游,不由问他:“为什么不忙着去聊天了?”
何飞回道:“不小心被那小子给发现了。”
“啊?那他……对你表示什么想法了没?”表弟急切地问。
“爱上我了。”何飞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游戏场景,一边随意答道。
“我靠!那你打算和那人搞?”
“还没想好,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何飞笑道。
比起之前那种始终不甘心的状态,何飞感觉现在的自己轻松了不少。人们往往对若即若离的东西更为上心,好在,何飞觉得许梦虎被曝光之后,情况似乎反而好转起来。
不过,何飞仍然相信,一旦项磊找到男朋友,此前的兄弟情谊定将沦为草芥。
何飞并不想把自己推进一个纠结自己性取向的境地,无论发展到何种地步,何飞觉得自己都能够接受,前提是,顺其自然。
何飞想,各种情谊,应该都会有一种特定的关系与之自然对应,又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做一些无用功为其挣扎呢?何飞对自己的坦然颇为满意,说起来,倒也算不上是一种成就,而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之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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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份与生俱来的坦然本能,何飞从来不怕被人出洋相。他帮项磊占座儿,和项磊一起去食堂,甚至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他单独去过项磊的小窝那件事。好像是因为在项磊出柜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坦然地和项磊交往,所以,一贯乐意于对星星点点的事件添油加醋的我们,得见这种再也没有余地添加些什么的关系,反倒无言以对了。
包括隔壁宿舍的兄弟们,我们前所未有地默契起来,从来不去讨论何飞和项磊的关系,无论当着何飞的面儿,还是在背地里。
我想,原因有三,一时何飞平时很仗义,人缘儿好,大家都不忍说三道四;二是何飞脾气暴躁,谁也不愿轻易得罪他;三是何飞一直有女朋友,他们隔三差五地就会同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因此我们更愿意相信,何飞和项磊之间,不过是曾经几度出现裂痕的战友情谊,重新修得圆满罢了。
【兄弟之上(二稿)】
中部 同志未满
第二十五章:小酒会和小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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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和项磊上完了日语课,正打算一起去吃点东西,这时石卓来了电话,邀请项磊出去喝酒,项磊提议,不如去自己租住的房子里,自个儿张罗着做些饭菜,石卓很是赞同,项磊问几个人,石卓说他和杨琳,还有陈韬光。
何飞自然也跟了去。路上,何飞接到了张雯雯打来的电话。
“回家了吗?”
“没呢。”
“和我一起去印务中心拿点东西吧,社团的印刷品,找不到人帮忙了。”
“可我现在和同学在一起,有点事儿,明天吧。”
“成。反正也不着急。”
“嗯,拜。”
何飞简单说完三句话就挂给挂断了,项磊不禁望过来一眼。
“张雯雯吧?”项磊问。
“耳朵挺好使。”
“怎么没叫她出来一起呢?”项磊又问。
“丫的还挺操心……她们社团有事儿。”
何飞有些不耐烦。何飞解释不好某件事,又不想纠结于该有的解释时,就会这样不耐烦。和去年此时参加那次BBS聚会时的心情无异,何飞就是不希望同时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个中缘由,何飞说不清楚。
项磊在楼下买了不少菜,何飞把买到的菜全部提在了手上,项磊付完帐后伸手去拿其中一袋的时候,被何飞轻巧地躲开了,项磊不明就里地看了看何飞,却也并没有坚持。何飞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自然而无意识,好像身边的人是张雯雯。
每个人都下手了,狭小的厨房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当然,很快也一团糟。有人找菜刀,有人找锅铲,有人问项磊油盐酱醋何在,有人问项磊灶火怎么打不开。
何飞说,他只会做煎鸡蛋。众人看到何飞倒在锅里的半壶油,惊呼那不是煎鸡蛋,而是炸鸡蛋。何飞倒自认为不错,一个鸡蛋下锅,能捞出大半碗来,特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