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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尝试了种种方式,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可以问出项磊下落的电话号码。何飞按照打听到的那个地址,写了封挂号信过去,半个月后却遭退回,信封上标注的是:查无此人。这几个字,把何飞吓了一跳!
何飞找石卓出来喝酒,惊慌地对石卓说,项磊这丫的不会自杀了吧?石卓连忙责怪何飞瞎扯。何飞依然惊慌地说,可他以前写的小说,就是这么结尾的啊,他不会真的这么二吧?石卓看到何飞紧张兮兮的样子,不忍责怪下去,就对和何飞说,不会的,不可能,没事儿,项磊这会儿,一准儿是在深山老林里隐居散心呢!
2005年9月末,魏桐参加完司法考试,找到何飞见了一面。何飞迫不及待问他,有没有联系到项磊,魏桐回说,我也正想这么问你呢。
项磊临走的时候通知过魏桐,但并没有说起自己报了西部志愿者的事,直到项磊离开那天,何飞找魏桐要项磊其他联系方式的时候,魏桐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魏桐对何飞说,真不理解,项磊为什么连老朋友都不联系了。
何飞恨恨地说:他是怕被我打听到!老石他也一样没联系!他这是报复我呢!
何飞不由地心生恨意。当初说的是分开一段时间,又不是说分手,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决绝吧?那天临走前,都说了晚上回来找你的,你他妈的也答应好了的!
魏桐对何飞说,西部志愿者是四月末五月初报名的,然后通过考试筛选,六月份定的人选。魏桐说也许社团的事对他影响太深了,以前他从没提过报志愿者的念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
何飞知道,项磊虽然够善良,倒也不至于像徐本禹那么伟大,他的决定,恐怕是出于一份当时的冲动,那份冲动,恐怕是源自……源自他整个五月的……绝望!
想到他的绝望,何飞忽然又为自己的这点恨意羞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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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国庆假期,何飞一个人去了趟云南。
飞机,火车,中巴,农家机动三轮,几乎各种交通方式都用上了,这才来到那个大山深处的班卡小镇。
何飞几乎有些忘乎所以,好像很快就能看到项磊了。
何飞仔细斟酌着,看到他之后应该怎么做,给他一拳,说说委屈,骂上两句?还是就那么笑笑便可?若是后者,是如释重负地微微一笑呢,还是挑衅地扬起嘴角笑着对他说:怎么样?老子还是把你给找到了!
事实上,何飞最终没能找到项磊。
何飞去了自己打听到的那个地址,他们坚决地说,整个乡里都没有接收过这么个从北京来的大学生志愿者。何飞说不可能,他们又说,调剂分配到别处去了也不是没可能,总之,班卡确实没这么个人。
他们建议何飞去县里打听打听,何飞正准备上路的时候,家里来了电话,说爷爷病危。何飞马不停蹄赶回了北京,好在,爷爷转危为安。
何飞忽然想,可能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么一说吧,也许何飞到了县里,真就能打听到项磊现在工作的地方,可命中注定的是,他不该去。
转念又想,就算真的见到他了,又能如何呢?带他回来?自己留下去?好像都不大可能。何飞觉得,自己就是想尽快找到他,当着他的面儿,不容置疑地告诉他:你得知道这件事,我他妈的还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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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半年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何飞几乎没什么销售业绩。每个月勉强过了销售定额的底线后,何飞就感觉万事大吉了。常常约石卓出来吃饭喝酒,绝少再提项磊的事,何飞知道,如果项磊联系了石卓,石卓不可能对自己隐瞒。
石卓也在做销售,建材方面的,何飞看他出手阔绰,料想他的工作应该做得有声有色,心里不由地有些惭愧。石卓建议何飞跳槽到他的公司里去,他可以帮忙介绍,何飞欣然接受。两个人这便成了同事,何飞跟着石卓实习,实习过后,何飞在工作方面渐渐有了起色,人就忙碌充实起来。
2006年4月,何飞丢了手机,当初在报摊儿买电话卡时,没留身份证复印件,所以也没办法补卡。何飞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项磊的西部志愿者工作很快就要期满,如果他有心联系自己,恐怕会联系不上。为这,何飞对石卓和魏桐强调了好多次,不要轻易换号,然后,又去同学录里登记了自己的新号码。想到同学录里没准儿会有项磊的踪迹,于是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筛选疑似信息,最终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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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五一长假,何飞又去了趟云南。
继续上次半途而止的旅程,何飞在县里打听到了项磊的去向。原来项磊真的被调剂到了另一个岗位,在一个叫大垭口的山村里工作。
何飞当即动身,辗转去了那个山村。
村民们听说是来找项磊的,纷纷围过来,既热情又有些羞涩地招呼何飞。有人说项磊家中有事,休了半个月长假,前几天刚走。还有人说,项磊估计不会回来了,稍微延休几天假期,就到该走的时候了。